“再来。”
龟奴小心哎了一声,又去拿酒。郑乾和方同渐坐在旁边一桌笑呵呵看着他,郑同学大叹一声道:“听说美人就酒,越喝越有,师弟你听说过么?”
“听过听过,我还听过,美,美人渡酒,渡酒啊,越渡越邃。”
两人哈哈大笑,郑乾忽然冲着张拐子笑道:“朋友,干喝有什么意思,姐儿们来了,左一杯右一杯那才过瘾呢。”
张拐子呸一声,吐掉嘴里的鸡骨头,一仰脖将杯中酒灌下,抬头一阵冷笑。
“你就是郑小四吧,胆子不小,竟然敢管爷爷的事。”
说着话,张拐子一抬腿,砰一声响,黝黑的铁腿放到了桌上,震得盘盏乱跳。郑乾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张拐子吧,这条腿看着可份量不轻啊。”
张拐子狞笑一声,笑道:“哼,此乃苏铁百炼而成,历时三月,耗工无数,重一十二斤五两七钱。”
郑乾哦了一声,点点头顺手从后腰上把镔铁棍抽了出来,一把砸在桌上,杯盏跳上了天。
“看见没,我这根镔铁棍,卞州老汉耗时三天打造而成,重一十五斤六两,一炼。”
郑乾吊着嗓子说完,张拐子瞪直了眼,方同渐跟着冷笑起来。正这时,后院老鸨子领着三四个姐儿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四,四爷,姑娘来了。”
“大爷好。”
几个姐儿哆哆嗦嗦话都喊不齐,郑乾见了好不生气,摆摆手让人坐下,姐儿们正要斟酒,却让他拦住了,叫道:“给那位大爷亮亮绝活,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
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扭头去看老鸨子,老鸨也不知郑乾耍的什么花样,赔着笑说道:“四爷让亮,就亮吧。”
那几个姐儿苦着脸犹豫不敢,郑乾一瞪眼,终于有一个咬着牙站起身来扭着腰肢跳了起来。别说,这一跳反而越来越放松,胆子也大了起来,动作是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勾人。
张拐子端着酒杯眯着眼,哼了一声。郑乾对着方同渐笑道:“师弟,看见没,这人啊嘴上最是硬的很,可这身体却很诚实。”
“哦,师兄如何见得?”
郑乾嘿嘿一笑,拍了怕身边之人让她也亮亮绝招,那姐儿咽了咽口水站起身来跟着跳了起来,衣裳是越跳越少。张拐子双眼冒着寒光,喉咙一动。
“嘿嘿,看见没,双目赤红,血脉喷张,心跳加速,哦?断腿少了一截,循环不畅淤积与胸,快要爆炸了。”
“师兄原来如此,怪不得不找姑娘呢,原来是个废物,哈哈。”
方同渐也够毒舌的,他自然知道习武之人首重练气,身体残缺之人便有诸多不便,他这么说把个张拐子挑拨的怒火勃发。
“好胆。”
张拐子大喝一声,一把掀了桌子,姐儿们吓得一哄而散,郑乾冷眼瞅着,喝道:“要不平息一下再动手?”
“你。”
张拐子好一口气血堵在胸中发不出来,深吸两口气生生压了下去,盯着郑乾二人喝道:“等了多日,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哼,奸诈无赖之流,郑小四别说我不讲郑湖道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要伸冤去找花大爷去吧。”
张拐子大喝一声,单腿跳起,那条铁腿横着便扫了过去,呼,利风扑面,郑乾往后一跳,拿着镔铁棍往上一点,借着力落在了远处。
“师兄,我来会会他。”
方同渐心痒难耐,亮出一双铁掌呼喇吵就冲了上去。传闻这张拐子一身本事都在那条腿上,方同渐自然不敢怠慢,双掌齐飞,拍、点、撇,让过铁腿就往他肝脾之处乱点。
“呀。”
张拐子双眼一翻,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了个高手,不敢大意,铁腿刷刷刷猛攻,逼开方同渐,右手一攥,深吸一口气压在了肋下。
砰砰啪啪,场中打的不可开交,桌椅乱飞,盘盏乱跳,老鸨子将姐儿们赶回了后院,冲着郑乾叫道:“四,四爷这些可都得算账啊。”
“知道了,知道了。”
郑乾摆摆手,眼睛紧盯着两人,手中镔铁棍掂了又掂,犹豫要不要二打一单挑?忽然,两人交错,方同渐闪过铁腿,正待一指点出,那张拐子猛然一扭身,左手挡住腰腹,右手猛然挥出,力大如山,方同渐被拳风打了一脸。
不好,郑乾大急,正待挥棍上前,却猛然见方同渐一个矮身仰后就倒,同时右脚踢出,脚尖直指张拐子的肘关。
“砰。”
脚肘相交,声响不大,却极为沉闷,方同渐和张拐子谁也没撂倒谁,一个捂着肘着吃惊不已,一个揉着脚尖瞪大了眼睛。
“你,你这靠山拳从哪儿学来的?”
“你,你怎会这地趟鸳鸯脚的?”
两人同时相问,郑乾挠了挠头,叫道:“咋的,你俩还打出渊源来了?”
张拐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童渊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