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倒霉孩子,这是让沈小姐给折腾傻了。”
郑乾叹息一声,心里很高兴,转头又看了看,还见到了陆秀青,正和鸡毛公子两个鬼里叭缩的私下踅摸。
“娘的,都是男的,你踅摸个什么劲。”
郑乾呸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正在此时,府衙里头出来一群人,正是范知府和各县知县。
“都清点一下,到齐了就出发吧,巡抚大人已经先去了,别让其他府的看笑话。”
众县令躬身答应,回到了本县的队伍。赵捕头禀告人都齐了,郑宽点点头,瞅见郑乾时却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背过了身去。
“娘的,你屁就放。”
郑乾气的牙痒痒,这什么做派,咋啦看我不顺眼,甩脸子?我憋死你。王道昌见他一脸不忿,连忙拉过他来小声道:“可别耍性子,丟人事小,得罪人事大。”
郑乾巴扎巴扎嘴,点头应下,不过去觉得这话好像说反了。
等了没一会儿,各家都整落整齐,开始登车出发。这些车还是府衙给预备的,统一形制,全都配着小旗,上头写着卉州府。队伍整整齐齐出了城,一路快行,后半晌才到了云园,侍卫们验过了身份放众人入园。
此时云园里已经来了三个县的,看着已经乌洋洋不少人了,大家伙都觉得有些扫兴,等七个县都到齐,怕不得上百人,恐怕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想要出头怕是难了。
云院里镜湖边那座小楼上,此次巡慰的钦差大臣大皇子朱蕴泰正在楼上端坐喝茶,旁边坐着永安郡王朱询,身后站着卞齐卞帮办,巡抚李大人正回报觐见之事。
这朱蕴泰身告八尺有余,壮硕威猛,面皮黝黑,颌下三缕长须,看着便是一副武人的模样,偏又长了一双细眼,显得甚是有些怪异。
“禀王爷,此次觐见共一百一十三人,是分县见还是统一见见,还请王爷示下。”
李老头此时一身官府,威正肃颜,颇不像当初扮云游方士那般洒脱。朱蕴泰放下茶杯扭头看了眼朱询问道:“老三,你看如何为好?”
“啊,这个还是大哥定夺吧,我,我,我也说不上来。”
“嘿,不过是小时候欺负的狠了些,怎么这么些年了还缓不过来,你现在是王爷,就要拿出咱老朱家的气势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说是个书生也有人信,哼,没长进。”
朱蕴泰很是不高兴,朱询吓得连连告罪,倒惹得他有气没处发了,总不能当着众人揍一顿吧。
“卞齐。”
“是,王爷。”
朱蕴泰撸了撸颔下三缕长须,让卞大书生说说看法。卞齐大喜,这可是进身之机啊,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道:“统一见人多杂乱也看不出个好赖来,反倒有敷衍之嫌,有损王爷美誉。若是分县见么,总是一县选定好的,也瞧不出什么有出色的。不如两县两县的来,这有了对比,王爷看中什么人,旁人也无话可说不是?”
李巡抚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好方法,又加快了行程,又不至于有什么怨言出来。说白了这次巡慰,就是来挑一些有才之士个给进身之阶。巡慰么,哪里还有比举荐贤良更能安抚人心的。
“好,这个方法好,王爷您看如何?”
李巡抚瞅了眼卞齐,微微笑道。朱蕴泰点点头道:“嗯,很好,来呀,把禁军调过来,把那些各县的人都给我围了。
楼内侍立的校尉答应一声去了,李巡抚等人大吃一惊,问道:“王爷,这,这是为何?”
朱蕴泰哈哈大笑,指着堂内众人笑道:“你们啊,眼界要开阔,选才么,匆匆一见问答两句能选个屁,哼人才,与刀枪剑戟中毫不畏惧,与泰山压顶下面不改色,这才是人才。一顿威压就吓趴下了,要他何来,如何做事。”
三人一听,无不吓了一跳,我的娘嘞,这,这是选才还是点将?李巡抚和朱询默不作声,偏卞齐双眼方亮,拍手叫道:“好好好,王爷此计甚妙,意志不坚则不能担事,不能担事则不能成事,此乃人才之基也,高,非常之高。”
“哈哈哈哈,难得你能想到此处,嗯,不错。”
“谢王爷夸赞了,嘿嘿。”
卞齐打蛇随棍上,立马出列跪谢。朱询和李巡抚对视一眼,都微微摇头,此乃幸臣,寡鲜廉耻。
楼内是这番镜像,楼外却炸翻了天,各县之人刚刚来到镜湖边便被禁军兵士团团包围,刀出鞘,枪挂寒,肃杀之气弥漫当场。范知府也傻了,更别说一众才俊士绅了。
“这这,难道要灭杀我等?”
有人吓得瘫软在地,人群顿时骚乱起来,各县的知县连忙跑到范知府近前,叫道:“府尊大老爷,这,这,难道钦差要来个杀威棒?”
众人都知这秦王朱蕴泰军是伍里行走,战场上打滚的人物,莫不是也要来军伍那一套?这还了得,这里都是些文人士绅,那个能受的住?别还没觐见便丟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