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朱蕴泰未到便把朱询笼罩在阴影中,老宅众人则对三年之事敢怨不敢言,强颜欢笑喝了顿憋闷酒。倒是郑乾几个很高兴,郑楚找了回来,算是卸下一块心病。
昨夜阿若和郑婉好生和郑楚说了一宿的话,这才知道,这丫头当日从老宅偷跑出来,遇到一个货郎,原本以为是个好心人说带她去找亲娘,哪知道还没出县城就让人卖给了拍花子。
一路辗转来到花家,成了丫鬟,那花家好不凶狠,稍有不对不是打就是骂,郑楚很是吃了不少苦。
还好那货郎和拍花子为了多卖银子,倒不曾用强,郑楚保留了清白之身,又因着一路上哭泣不已,到了花家黄脸赌干一般不甚出众,这才保存至今。
郑婉和阿若陪着哭了一场,好生劝解开导,郑楚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问赵姨娘可是死了?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阿若咬着牙告诉了她真相。
没想到郑楚小小年纪经历大难,却是通慧了不少,原本赵姨娘就教导了不少人世艰辛,加上这回亲身体验了一回,对赵姨娘离开之事倒是没有怨恨,只留下哽咽。
前头吃完了饭,郑乾回到了客院来看郑楚,阿若忙问何时走人,郑四爷苦笑一声,说道:“现在就走,不过老宅要在二嫂那宅子里住下,就咱们回卞州。”
“呵,这是怕离得远了生分了。”
阿若撇撇嘴,对老宅是万分看不上。郑乾又问郑楚如何了,郑婉叹道:“昨夜哭了一宿,这才刚吃了点饭睡下了,要不后晌走?”
“她,她没事吧?”
郑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头说无事,郑乾这才放下心来,后晌走就后晌走吧,也不差这一时。
老宅众人要在府城住,又说朱询这里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说不得要隔三差五的过来帮衬帮衬,这事郑守正最积极,张氏仗着未来丈母娘的身份耍起泼来,拍胸脯定下此事。
朱询欲哭无泪,可又不好全回绝了,跑到后院来找郑乾讨主意。进了客院的门,就见他们几个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虽说来时也没带什么,可住了一宿,两个女孩家用过的都不想留下。
朱询叹息一声将郑乾叫了出了屋。
“你们真要回卞州?”
“是啊,难道住这里啊?”
郑乾一抬眼就知道他心里所想,装傻不应声,朱询想了片刻又问道:“那老宅那边时常要过来看望,我这可是帮你的忙啊,别到时候甩不了手,我可不行。”
郑乾失笑道:“怕啥,你是王爷,弄点什么皇家的规矩出来,老宅哪里能懂,不就推出去了。等过两三年到时候啥样还不知道呢,一句圣上不准不就得了。”
朱询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皇家的规矩那多的是,总能找些出来和老宅拉开些距离,就算没有难道还不能编些么。
“花家那边怎么办?步瞎子囚在这里真能卸了花由二的手脚?”
郑乾一听,心还想真不能保证花由二就此束手,琢磨片刻道:“你这里应该没事,他也不敢怎么着,老宅那里我回了卞州派些青壮家丁过来便是。”
“事是这么说,可总得想办法扳倒了他才好,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若你们也住在府城吧,有我照看,他总会顾忌些。”
朱询的意思郑乾明白,不过哪能这么让他如意了,呵呵笑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盯着,实在不行就把同渐放在老宅这边,和你联络也方便,他花由二虽说脑子不大灵光,可总不会明火执仗吧。”
“事倒是这么个事,可是你们回了卞州”朱询还不死心,郑乾哈哈大笑,说自己家里还有二三十个青壮整日吃闲饭呢,正好用上,别说那可是些见过血的人物,不比步瞎子的强人差。
朱询听了好生无奈,没了留下的借口只得应了下来,不过心里打定主意,赶紧把别院建起来搬到杂树林去,到时候和郑婉近在咫尺,想想就美的很。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到了后晌间,老宅众人依依不舍的告辞,一行人离开了云园驾车回城,路上郑乾和方同渐商量让他就在府城住下,多盯着点花家,保护众人的安全。
方同渐对这种事倒是拿手,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行家,不过总这么防着也不是个事,时间一长总有纰漏。郑乾叹息一声,可惜啊,自己这个同知还没上任,不然就着那什么三百担粮食的事,好生折腾一番,不死也扒他一层皮。
“先忍忍吧,等安顿好了我就上京领身告,到时候部曲在手好生一番,哼,让他见识见识我郑小四在卞州是头一害,到了府城一样是。”
方同渐大喜,干仗才是最过瘾的,叫郑乾赶紧安顿早去早回,府城安全就包在他身上了。
回了城先到棋盘街,郑楚则由王熙陪着在车里等着没下来。郑乾也没打算让郑楚和众人相见,出云园时就避过了众人,这会更不可能把她现于人前,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小丫头再想不开可就不好了。
崔玉涵听说大家伙都回来了,连忙接了出来。一看众人的脸色,心里暗笑,嘴上却道:“爹,二叔可是有喜事?”
“喜,啥喜事啊。”
张氏不等别人说话,先把自己的不满吐了出来,一说要等三年,一说又有什么皇家的规矩不能多去相见什么的,甚是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