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说完,便看到了皱着眉头的冯国用,见状,便道:“国用,你在想什么?”
冯国用沉吟片刻道:“元帅,你说……这张士信,会不会选择水攻?”
“水攻?”徐达有些不解。
冯国用见状,解释道:“将军,这牛塘谷,离太湖,并不算远,花些力气,张士信便能轻易把太湖里的水给引到此处,若是如此,那咱们就麻烦了。”
听了冯国用的话,徐达看了看地图,这太湖,确实离牛塘谷不远,若张士信真打算水淹自己,也不是做不到。
想到此处,徐达立刻道:“国用,你说的,很可能就是张士信目前正在干的事情,咱们大意不得。
你立刻去安排军卒,去挖沟壕,挖出来的土,便堆积成高岗,一来,可防张士信水淹,二来,站的高了,咱们也能看到这张士信和吕升祖二人军阵动静,早做准备。”
冯国用闻言,应了声诺,便走了出去。
徐达又看向众人:“还有吗?现在的张士信,还可能在干什么?”
见众人不在答话,徐达挥挥手,让众人出帐,各忙各的的去了。
众将一个个低着头朝军帐外走出,谁都没有看见,这在宜兴城下被迫投降徐达的邓清,眼中满是惊喜。
这邓清,当时投降徐达,完全是迫不得已,一来,自己的妻儿老小还在常州,若是真投降了徐达,虽然有自己妹妹的关系,吕珍不敢下手处死他们,但将来她们回了姑苏,日子是一定不会好过的。
这二来嘛,在徐达军中待了一段时间,这邓清发现,徐达军法极严,不让烧杀抢掠就算了,在操练的时候,这将军,竟然还要跟着士卒一起练,而且,还有跟士卒同食同寝,这让邓清,很不习惯,很是怀念跟着张士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这徐达将近两万大军被困牛塘谷,若是粮草没了,即便是徐达不投降,那些不愿意跟着徐达被活活饿死的士卒,也会放下武器,乖乖走出伏牛谷,到时候,这徐达,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还不人人揉捏?
想到此处,邓清抬头看天,发现这天,是格外的蓝,心道:“不需要太多人,只要能召集200人,便能办成此事儿。”
想到此处,邓清立刻朝着徐达士卒们居住的军帐走出,这里住的,基本都是普通大头兵,而且职位都不尚。
在这里,有不少当初在宜兴城下跟着自己投降过来的士卒,有好几个小头目,都是自己的死忠,即便是当初在宜兴城下被围,都未曾抛下自己去逃命。
自己既然想打粮草的主意,当然是找他们几个,自己曾经是宜兴城主将,而且还是降将,徐达并不信任自己,为了制约自己,竟然让与自己不合的赵忠看管,这让邓清有力无处使。
但对自己手下这些小头目,徐达管的就宽松多了,这联络人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他们干。
隔着老远,这邓清,便看到了自己两个手下,此时,二人手里正拿着铁锹、镬头,很显然,这是被安排去挖沟渠去的。
待邓清走进,这二人也看到了邓清,没等二人开口,邓清便笑着道:“张龙、赵虎,你二人这是要去挖沟渠?”
见自己的老大先开口,张龙笑着道:“是呀,冯将军安排的任务,除了防御东、西谷口的军队,其余人一律拿着家伙什去挖沟渠。”
“哦,原来是冯将军的安排,唉,怎么就你们两个?王岩、马策呢?”
赵虎笑道:“他们两个今日作战,去了东谷口。”
赵虎说完,邓清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笑着拍了拍二人肩膀,一张小纸条,便滑进了赵虎敞开的衣领,随即背着手,慢悠悠离开。
这一幕,也落在了张龙眼中,张龙、赵虎也像没事儿一样,继续扛着铁锹、镬头,往指定地点走。
到了地方,张龙、赵虎安排好手下人干活儿,赵虎便说自己肚子疼,找了个隐蔽地方,上大号儿去了。
等赵虎回来,张龙便凑到赵虎跟前,低声道:“邓将军找咱俩,要干什么?”
“今夜火烧粮草,让咱们找二百可靠兄弟。”赵虎在张龙耳边轻声道。
闻言,张龙点了点头,二人便在自己负责挖沟壕的地方开始巡视,还时不时低声与人交头接徐达军帐接连好几天没睡过好觉的徐达,今天没什么事儿,正打算躺床上休息一会儿,结果这时候,郑润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元帅,不好了,邓清叛变了,把咱们的粮草被烧了!”
听了郑润的话,徐达腾的就坐了起来:“粮草被烧了?邓清?是谁负责粮草的守卫?他们干什么吃的?这邓清,为什么能接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