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到了宜兴城城门之下,结果这时,邓清却看见,宜兴城头一阵骚动,仔细一看,便看到了赵忠那张令他厌恶至极的脸,立刻勒住了战马。
义军中的徐达,也看到了在宜兴城头的赵忠和俞通海,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将城外的邓清,团团包围。
邓清本想突围,但徐达大军出动,密密麻麻,凭借自己身边聚拢的几百人,根本突围不出去。
邓清觉得,自己这次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比当初,被元廷丞相困在高邮,更让邓清绝望,叹息一声,扔下手中长枪,翻身下马,向徐达投降。
徐达打马走来,见邓清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呵呵笑道:“怎么样,邓将军?我应天义军,可还入得了将军法眼?”
邓清闻言,拱拱手道:“应天义军,果然名不虚传,我邓清,是输的心服口服。”
“呵呵,服气就好,你明知不是我应天义军对手,却仍出城迎战,胆量不错,你这样的人,我很喜欢,你可有兴趣归降应天义军?”
听了徐达这话,邓清是吃惊不已,这赵忠投降徐达,邓清可以肯定,赵忠一定没少说自己坏话,本以为此次落在徐达手中,是必死无疑,可徐达,竟然想要招降自己?
如今,自己的妻儿,已被送到常州,如果此时投降徐达,那自己的妻儿……但仅仅片刻,邓清便有了决断,这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目前最重要的,不就是保住自己性命吗?
想到这里,邓清立刻跪下,对徐达道:“徐元帅大度,饶我一命,我邓清感激不尽,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听邓清这么说,徐达呵呵一笑,不再搭理邓清,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宜兴城。
在赵忠的帮助下,攻打宜兴城,徐达几乎没有损兵折将,一进宜兴城,便立刻写奏报给郑乾,将这个喜讯,送回了应天府。
为了给宜兴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进入宜兴城的徐达,严厉约束军队,真正做到了对宜兴百姓秋毫无犯。
这宜兴百姓,早就听说应天府的义军仁义,对百姓亲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纷纷跑到街上围观。
跟在徐达后面的郑润见状,低声道:“师父,你看宜兴百姓,对咱们并不排斥,这是好事情呀。
可惜呀,咱们这次出征,都是军中武将,没带文官,若是有几个文官儿在这里,咱们占了宜兴城,立刻大刀阔斧的改革,为百姓办事,相信,很快便能得到宜兴百姓的真心拥护。”
徐达闻言,呵呵笑道:“嗯,你这个想法不错,你可以给你父亲写封信,建议他这样做,或许,会收到不错的效果。”
郑润闻言,有些不解:“师父您给父亲写奏报的时候,顺便提上一句不就完了?还有必要让我专门写信跟父亲说?有些小题大作了吧?”
听郑润这么说,徐达看了郑润一眼,没有说话,旁边的廖永安呵呵笑道:“小子,你师父这是为你好,想让你在郑公面前露脸呢,这是你的主意,当然该你去提。”
听了廖永安的解释,郑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徐达是打的这个主意,可谓用心良苦,一时之间,心中是感动不已。
大军在宜兴城停留了两天,便朝着常州进发,这常州城,才是此次征战的重点,而宜兴,不过是个小小插曲而已。
宜兴陷落、赵忠反叛、邓清被迫投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吕珍耳中。
宜兴如此轻易陷落,确实让吕珍吃了一惊,无论是邓清还是赵忠,都是桿将,竟然如此轻易便败的一塌糊涂?
看完奏报,吕珍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直拍桌子:“他娘的,这事儿,说到底,怪邓清!”
大战在即,为何要对赵忠出言讽刺?这个时候,不应该拧成一股绳,共抗外敌吗?这邓清,脑袋真是让驴给踢了?
赵忠这个人,吕珍也打过几次交道,为人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初让赵忠去守宜兴,还是自己跟张士诚提的,如今赵忠反叛,消息传回姑苏,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吕珍是头疼不已,倒不是头疼张士诚会因为赵忠的事情,找自己麻烦,而是张士诚的用人之道。
把两个并不和睦的将领,放在一起这种事儿,在张士诚军中,并不少见,张士诚这样做的目的,吕珍心里明白,就是防止军中大将做大,在某座城中当土皇帝。
主将副将称肘,却是能防范这一点,但事件一场,军中必定会分裂成两派,归根结底,损害的还是义军的利益。
好在一点,自己是张士诚的老兄弟,张士诚对自己还算信任,并未过多防范自己,起码这常州,自己一人说了算,眼下常州兵强马壮,应该能够挡住徐达大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