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和州城,张天佑便带着自己手下,四处烧杀抢掠,“濠州系”的将领见状,自然有样学样,对郑乾的约束,是置若罔闻。
和州有个叫安和胡同的地方,这里是和州富人聚集区,据说,一天之内,这个地方便被洗劫一空,连门上的檀木牌匾,都被“濠州义军”抱走。
更可悲的是,这个地方的女眷,曾经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小姐们也遭了殃,超过300人,惨遭凌辱而死。
这只是和州的一个地方,与安和胡同遭遇大同小异的,不在少数,至少,郑元境桌子上便摆着这样的情报,不下10份。
郑乾看了一份,便看不下去了,情报上虽然只是冰冷的数字,不带任何感情,对当时的场景,也没有过多描述。
但见惯杀戮的郑乾,如何想象不到,当时这些被欺凌的妇人,有多凄惨?有多无助?
狠狠一拳砸在桌上,一丝血线,沿着桌子流了下来,郑乾的手疼,但心更疼,这样糟蹋人,要是事情传出去了,对义军的影响,是恶劣至极啊。
如果让张天佑等人继续在和州为所欲为,随意祸害百姓,那义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将来,哪里还有人敢开门迎义军?这“义军”比元廷更残暴,比元廷更恶毒啊,必定人人避之如虎。
如果真成了这样,那义军处境,绝对会变得艰难无比,每到一座城池,都要花费巨大代价去攻城?即便是占了城池,得不到民心,那迟早也会被百姓赶出城啊!
想到此处,郑乾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对门外的守卫道:“击鼓,升帐,召集所有将领,去我营帐开会。”
三通鼓响后,郑乾军帐便聚满了人,但抬头一看,郑元谆刚刚被压制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升了上来,因为到军帐的,全是自己的手下,濠州来的那些将领,是一个都没到场。
“他们人呢?都死哪儿去啦?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去,把他们都给我找回来!”郑乾实在压制不住怒火,在军帐疯狂吼道。
负责传令的士兵战战兢兢道:“禀将军,他们都不在军营,听说”听说还在搜查和州城内的元军,昨天晚上,一夜未归。”
“搜查元军?还搜查个屁,这都几天了?该抓的,早就该抓干净了,该砍头的,也早就砍了吧?”
郑乾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住心中怒火,但郑乾却发现自己根本压制不住,咬着牙道:“他们是用这个借口打家劫舍吧?一帮无耻之徒,简直是在给义军丢脸。”
说罢,郑乾看向众将道:“跟着我的人,有没有人做不法事?”
众将闻言,齐齐摇头,都说没有。
见自己手下的将领还算听话,郑乾火气稍减,对众将道:“严格约束手下将士,咱是义军,不是土匪,不要把自己搞的人神共愤的。
既然占了和州,那和州百姓,便是咱们的百姓,是咱们的根基,咱们应该把他们当做邻里乡亲一样对待,各位,千万不要自毁根基啊。”
见郑乾说的郑众,众将齐齐称诺,答应郑乾后,军帐中便鸦雀无声,就算是掉下一根针,也能听见声音。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郑乾是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触了郑乾霉头。
见众将噤若寒蝉,郑乾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如今的义军不受约束,郑乾很怕自己手下的将领也有样学样跑去祸害百姓,不说狠话不行啊!
因为刚才心中的怒火太盛,郑乾的太阳穴是突突直跳,用手掌轻轻揉着太阳穴,郑乾又道:“立刻成立一支执法队,从现在起,各位要严格约束手下士兵,不可向濠州那帮人学。
濠州那帮人,我也会下重手整治,要是再有烧杀抢掠的恶事发生,我就要对他们下狠手了。”
说罢,郑元境看向徐达,对徐达道:“徐达,这执法队,你亲自负责,遇到不法事,不用上报,直接斩首,我道要看看,是咱手里的刀子硬,还是那帮人的脑袋硬。”
郑乾的命令发出去后,濠州来的将领,并未当回事,依旧为所欲为,但在上百人被执法队押到菜市口,当着和州百姓的面,被摁着脑袋斩首后,这些人终于知道郑乾是来真的,这才慢慢消停下来。
见勉强约束住了占领和州的义军,郑乾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安排人去清除和州附近的元军、土匪之流。
等和州周边开始稳定,郑乾着手安抚和州百姓,想办法改变义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为了弥补张天佑等人给和州百姓留下的创伤,郑乾下令,打开和州官仓,给百姓发放粮食、收拢流民,并派出一部分义军,帮着百姓修补被战争破坏的房屋。
见义军不再杀人,被吓得鹌鹑一样的和州百姓,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敢上街走两步了,买一些生活用品。
而小商小贩们,也挑着担子上了街,他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歇业”几日,已经快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