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以前这里是一家客栈,除了住宿还有很多人来吃饭,客人和店掌柜一家会经常喂它。
现在呢,客栈已经破败,花狗还在这里。
郑乾笑骂了一句,你这条傻狗。
刘文炳觉得,它是有点傻,不知道换个地方找吃食吗?
花狗很热情,围着两人转圈,摇着尾巴,不停拱你的裤腿。
郑乾没带吃的,刘文炳也不会带,于是吩咐王承恩,把这条狗带回北岛,以后让娘娘们喂养它。
花狗似乎知道对方是好意,到了王承恩怀里兀自摇着尾巴,丝毫不做反抗。
刘文炳嘀咕:果真是条傻狗,要是遇到坏人,早被吃了。
可是它独自活到了现在,可见平时不是见了谁都这么客气的。
而且,你有没有看出来,这条狗是什么品种?
刘文炳哪里懂什么品种,摇了摇头。
郑乾却觉得,这狗有点像边牧,个头不大,长相可爱。又有点像最常见的中华田园犬,给人特别亲切的感觉。
总之呢,这条狗很聪明,以后就叫它花花。
刘文炳很不适应,你是个皇帝啊,应该杀伐果断,应该精于帝王心术,怎么心肠好到收养流浪狗?闲工夫可真多。
郑乾的确是空闲了,最近只处理重要的奏疏,上班就过问传教士失踪事件,下班就回北岛陪几位娘
娘。
刘文炳觉得,他非但不像公务缠身,反而像陪产的好男人。
当然了,陪产了,好男人,都是郑乾嘴里蹦出去的词汇。他是皇帝,说什么都香,别人只有模仿和传播的份,每句话、每个词仔细品品都很有道理。
郑乾径直走入客栈,到了柜台前站住,左右看看,这么久没人打扫,客栈已经破败不堪。
刘文炳去晃那些酒坛子,似乎还会有哪坛里面有酒。
郑乾笑他,别费劲了,秋伯、秋婶走的时候肯定清理过了。在他们离开之后,虽然门是锁着的,可你看看这家客栈,破旧的哪里都能进人,除了花花,肯定还有人曾经光顾,不管是吃的、喝的,不可能剩下。
刘文炳建议,表兄可以考虑下,尚儒客栈在这里开一家分店,以后皇庄热闹了,此处地理位置极佳,应该不愁客源。
郑乾早就想过,黄宗羲和秋妮子已经成婚,当初秋伯、秋婶逃走是因为有危险,现在危险解除了,他们可以返回此处,继续经营客栈。
而且啊,我打算将尚儒客栈交给他们打理,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刘文炳提醒,危险从来都不会解除,或大或小而已。
郑乾觉得,敢和皇帝这样说话的,刘文炳是第一个,也是最过分的一个
不过呢,郑乾承认他说的没错,无论到什么时候,危险从来不会自动归零,总会若隐若现的存在。
拿眼前来说,女真间谍藏身在附近,到底有几个,手持什么兵器,完全不知。
火器局门前的护卫功夫不差,还是在猝不及防中被刺死。
这里的客栈掌柜又不能配保镖,总归有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郑乾是相对来说,让秋伯、秋婶回来吧!皇庄有风险,江南也不是风平浪静,只有让他自己变强大,客栈里伙计多了,自然就会安全。
王承恩立即起草信函,告诉他们可以返回生活多年的地方。
郑乾和刘文炳四处转转,每个角落都看看。
在二楼的拐角处,郑乾发现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此物在刘文炳身上也有,腰牌。
谁这么粗心大意,腰牌都会丢吗?
郑乾用手扫除上面的尘土,念道:“葛九思?此人在锦衣卫做过?”
刘文炳也不甚清楚,不过他知道,葛九思是个太监,最多是东厂的腰牌吧!
在魏忠贤权势熏天的时候,葛九思是他的手下,不过位置没有王体乾、李永贞、涂文辅这些人高。不过呢,葛九思算是比较忠诚的一个,始终没有做出背弃魏忠贤的事。
刘文炳验证完腰牌,确信这是东厂的。
郑乾与此人交锋过两次,一次是在西山遇袭,葛九思用弩箭险些刺杀成功,最后是徐应元用生命保护
了郑乾,葛九思落荒而逃。
第二次碰面在战场上,在与察哈尔人作战中,葛九思与孙之懈不知什么机缘,居然以察哈尔使者的身份现身。郑乾很想杀了他,却不得不遵守国与国之间的诚信,放过他一马。
刘文炳猜测,难道此人已经辗转到了辽东,投靠了女真大汗?
郑乾不排除那种可能性,如果葛九思投靠女真的话,那么孙之懈应该也到了。
不得不说,这俩人成功投敌对明朝是个威胁。
葛九思熟悉大明朝廷,曾经无限接近权力的忠心,是天启皇帝做木工活时的主要陪同。孙之懈有文化,翰林院的侍讲,论学历比女真现有的范文程等人出色多了。
但是,郑乾不认为是葛九思回来了。
你看那腰牌,上面的土多厚,这需要多久才能变成这样?
葛九思在此处遗失了腰牌,但不是最近一两个月,至少半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