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随便解释道:“在我们那叫做搏击之术,跟你说太多你也不会明白的。怎么,难道你想学?”
马莲儿则表示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只是随口问问,又没让你教。”
郑乾突然起了兴趣问道:“薛大人,不知现在这天下第一的猛将当属何人?”
薛忠彰面容极为严肃的说道:“将不过李,王不过霸,这天下第一当属李存孝。”
岐王府的卧榻之上,岐王李茂贞躺卧在上闭目凝神,李从严站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李茂贞突然睁开双眼,李从严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道:“父王,可有好些?”
自从被朱全忠气得病倒之后,李茂贞虽然及时醒了过来,整个人却是萎靡不振,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在连续几天的调理之下,才慢慢的有些好转,虽然身体上并无大碍,可心境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心中的那一股雄心壮志在凤翔一役后怕是消失殆尽。
李茂贞那称霸一世的梦想在遇到朱全忠后被磨灭得一干二净,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苍老了多少。
“无妨,叫你准备今日的晚宴如何了?”
李从严回答道:“父王,岐国二十余州我皆以通知。”
李茂贞缓缓的点了点头,问道:“那朱全忠临走之时,可有说过什么?”
李从严犹豫了半饷,李茂贞追问道:“如实说来。”
李茂贞追问不休,李从严只好如实回答道:“那朱全忠临走之时说这岐国总要一日会改名换姓,让父王保重身子。”
“改名换姓,换谁的姓,是他朱全忠还是王建、李克用?”
李茂贞听后不怒,反而大笑说道。李茂贞神态反常,李从严反倒是更加担忧起来,“父王,注意身子。”
“我岐国虽然比不上他朱全忠兵强马壮,想要我岐国改名换姓可不是他嘴巴说说这么容易。王建,李克用最近有何动静?朱全忠劫持陛下去,他们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李从严一一说道:“王建至始至终倒是不见动静,朱全忠围困凤翔他既不出兵相助,朱全忠劫持陛下他也不发兵相救,反倒是李克用近些日子趁着朱全忠兵力空隙,率兵攻占了慈、隰二州,已经逼近晋州,等朱全忠回去,免不了又要一战。”
李茂贞听后嘲讽道:“原来是屁股着火了,怪不得急于退兵。”
似乎是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李茂贞倍感欣悦,随即下了床,李从严想要上前搀扶,李茂贞挥手拒绝语对李从严重心长说道:“王建此人占据一蜀之地,从不主动对外交战,不出一兵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李克用对大唐的那一份恩情依然弥留至今,四方诸镇只有他一人起兵勤王。李克用手下兵多将广,也只有他或许才能与朱全忠相抗衡。”
李从严也有些担忧说道:“李克用本就是沙陀一族,善围攻马战,手下又有李存孝这猛将,日后若是与我岐国为敌,怕是不见得更占到便宜。”
李茂贞却说道:“李克用于我有旧情,非朱全忠情谊可比,他日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也是日后的事,殿上的那些人怕是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先去看看,最后的时刻我可是还要送他们一份厚礼呢。”
郑乾从花梦楼出来后,与薛忠彰一番交谈甚欢,辞别了马莲儿后,两人正一同前往岐王府中。
两人跟随着小厮一路来到大堂之中,才发现满堂的案几前已经是坐满了人,郑乾只好跟着薛忠彰同坐一席。
唐朝以跪坐为正坐,这种场合下又以正坐为尊,薛忠彰自然而然的跪坐下来,郑乾也只得如此,只是这小腿免不了要受罪了。
不多会,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将领,说道:“薛老弟,可是好久不见。”
薛忠彰一落座,立马就有人上前寒暄,薛忠彰也客气回应道:“天兴老兄如今升为静难节度使,薛某还未曾恭候,实在是见谅。”
将领笑道:“我那节度使只是小藩小镇,又未受旌节,可比不得薛老弟坐拥陇州让人羡煞。”
唐制,节度使赐双旌双节。旌以专赏,节以专杀。如今虽然节度使遍地,可受皇帝旌节的节度使不过几位,李茂贞便是其中之一。从晚唐设立藩镇开始,便任命节度使管辖藩镇,手握军政大权集于一体,李茂贞置岐国以后,岐国内的其他藩镇也任命节度使管辖,这静难节度使辖地便是在静难,手下的军队也称为静难军,同为节度使,虽然说比不上李茂贞这位手握旌节的节度使,相比防御使也差上几分,但也算是手握实权的一方小诸侯,毕竟在这个乱世中,军队才是最为有利的武器。
薛忠彰这陇州刺史虽然也有兼任一些军职,那也只能是在战时的时候才有募集军队的权利,战斗力哪里比得上静难军这样的正规军队,真比起来反倒是这个静难节度使更有实权一些。
郑乾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寒暄,才知道今日原来是李茂贞召集众人而来,众人也不知为何。
不一会儿,李茂贞和李从严双双进了正殿,引得四下众人朝贺,郑乾也不敢无礼。
李茂贞坐于大殿之上,整个大殿上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李茂贞大笑说道:“朱全忠围我凤翔一年有余,今终得退兵,实在是让人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