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内的其他七位将军也松了一口气,因为,缪贞下了横涧山,便代表他们的家眷,也逃出生天了。
在主位上假寐的缪大亨闻言,抬起眼皮,有些慵懒的说道:“那还等什么?击鼓,升帐。”
随着咚咚咚的鼓声,横涧山军营立刻活了过来,基本所有帐篷,都有了亮光。
不到一刻钟,横涧山军营的高级军官,便全部来到缪大亨军帐,而一身甲胄的巴根,最后一个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嚷嚷道:“什么事,非要半夜升帐?”
缪大亨并没有搭理巴根,而是扫视这军帐内站着的军官,击鼓之后,缪大亨便一直盯着自己的军帐大门,每一个军官,都记在心里,一共进来38人,其中,23人是自己提拔起来的,算是是自己的人,巴根连带他的手下,一共15人。
缪大亨心道:“既然决定投奔郑乾,那便替郑乾除掉所有隐患吧,免得将来被这些人连累。”
见缪大亨没有搭理自己,巴根有些微怒,扯着嗓子问道:“缪元帅,半夜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到底干什么,你倒是说呀?”
缪大亨还是没有答话,而是注视着军帐内,见之前在军帐中的七位将军,已经悄无声息到了巴根最得力七位手下背后,这才悠悠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借你人头一用。”
这“借”字一出口,缪大亨手下七位大将便一起出手,手中的短刀,狠狠捅进了前面七人的脖颈。
事发突然,巴根也愣了一下,结果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缪大亨急速后退,杀了七人的七位大将,都冲向了巴根,巴根压根没反应过来,七把短刀,便一起朝着巴根招呼,但很有默契的,都避开了巴根的头。
巴根到死,都不相信,自己就被这样结果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似乎不明白缪大亨为何会突然发难。
而巴根剩下的8位手下,都拔出横刀,背靠背围城了一团,警惕的看着四周。
缪大亨见状,笑了笑道:“你们不是担心定远的家人被郑元境欺凌吗?杀了他们,咱们下山去投奔郑元琼,只是,别坏了他们的人头。”
缪大亨一句话,便让场中定远一脉的将领眼中一亮,一个个举起手中横刀,打算将这8人乱刀剁死。
很快,军帐内便安定下来,缪大亨捂着鼻子,命人将巴根一脉15颗人头割下,送到郑乾军帐门前,待军帐清理干净,缪大亨大喇喇坐在椅子上,对众将领道:“他娘的郑乾占了定远,等于是捏住了兄弟们的命根,我缪大亨虽然算不得善人,但对乡亲父老动刀子,还是他娘的办不到,而且,如今大多数定远子弟兵的家眷,都在定远,没办法,老子降了。”
见缪大亨说的凄凉,众大将连忙跪下道:“将军去哪儿,我们便跟着去哪儿。”
令众将领没想到的是,这时的缪大亨却突然怒了,大吼道:“你们他娘的想害死老子?投降后,你们的老大便是郑元琼,以后,别有事没事便找老子知道吗?”
众人闻言,焕然大悟,原来,这缪大亨,是不愿引起郑乾的猜忌。
见众人回过味来,缪大亨又道:“现在,各自回各自营帐,把各种隐患全部消除,到了郑乾军营,你们跟老子就没关系了,掉脑袋也没关系。”
说道最后,缪大亨声音有些哽咽……横涧山前,郑乾大营郑乾、徐达、花云围着摆在桌上的十几颗人头,转来转去,突然,徐达指着其中一颗人头道:“唉?老花,你看这个家伙,被杀时都吓哭了。”
花云见状,笑道:“你那算啥?你看这个,怒目圆睁,表情惊恐,根本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活活吓死的。”
徐达定睛一看:“唉?还真是如此,这元军,也不全是硬汉嘛!”
二人越说越恶心,站在一边侍奉郑乾的郑润,恶心的只想呕吐,便在这时,汤和也受不了,骂道:“你们两个屠夫,就不能消停点吗?”
说罢,见郑润面色难看,便对郑润道:“郑润啊,你去看看,这小龙怎么还没来,让他辨认一下哪个是巴根,有这么难吗?”
郑润闻言,逃也似的出了军帐,一出门,便连连干呕,抬头一看,毛骧带着小龙走了过来,便道:“你们进去辨认吧,我就不去了。”
二人进了军帐,郑润刚刚深吸了两口气,军帐便传来一阵嘈杂,听见响动,郑润赶紧跑回军帐,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郑润,只见小龙嘴中,正咬着巴根一只耳朵,往嘴里咽,而徐达,捏住小龙的下巴,正往出掏。
郑润大惊,赶紧过去帮忙,待掏出小龙嘴里的耳朵,小龙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头磕的是咚咚响,嘴里不断求着郑乾:“郑将军,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生吃了巴根的人头吧,否则,乡亲们灵魂,在地狱也难安息啊!”
见小龙哭的凄惨,汤和叹息道:“小子,人不能吃人,永远不能。”说罢,对郑润道:“带他去出去,好好休息。”
既然巴根的人头已经送到,再加上缪大亨家眷都在郑乾军营,缪大亨投降之事,便板上钉钉,元廷是不会原谅一个拿自己将领的人头苟且偷生的人的,即便缪大亨想再归顺元廷,元廷也不会再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