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大亨太阳穴是突突直跳,问道:“放火?我不是下令严守军寨了吗?他们是如何靠近的?”
这小兵带着哭腔道:“人家压根就没靠近,直接用大号孔明灯,带着火油罐子和火种飞到军寨上面,从天上放的火。”
闻言,缪大亨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这横涧山军寨,当初为了快速建造,就地取材,军寨很多地方,都是直接砍伐树木修建的房子,比如粮仓,比如兵器库,这些地方要是着火了,那横涧山军寨,也就不攻自破了。
想到这里,缪大亨立马喊道:“快,发动所有人救火!”说罢,拿起桌上的宝剑,率先冲出营帐。
冲出营帐,缪大亨彻底惊呆了,只见整个横涧山军寨,被火光映的通红,四处都是奔波救火的士兵,因为人太多,也太杂,缪大亨并没有注意到,四个拎着木桶的少年,正悄悄汇集到救火的人群之中。
这四个少年,正是小龙、小虎他们,这四人,上山后,因为横涧山军营看管太严,他们连缪贞所在的小院都出不去,更不要说传递消息了,今天见天上有特制的孔明灯,这才知道,郑乾带着人攻打横山涧了。
小龙四人时刻关注这横山涧军寨的变化,就等着在必要的时候,给横涧山军营致命一击。
当看到天上孔明灯不断往下掉火球时,小龙四个人八双眼睛齐齐亮了起来,他们知道,复仇的时刻来了,这四人二话不说,便拎着四个木桶,跑进缪贞存放金华酒的地窖,拍开酒坛子上面的泥封,死命往木桶里面到。
原来,这金华酒坛子里装的并非金华酒,而是煤油,轻易便能点燃,待四人走出酒窖,横涧山军寨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无人拦着他们,四人大喜,直奔横涧山军寨粮仓,给刚刚着火的横涧山粮仓,又浇了一些油,见粮仓真正被点燃,火势不是人力能够控制,四人这才混在人群中,悄悄离去。
见山上火势大起,郑乾大喜,下令全军进攻横涧山,徐达、花云一马当先,率先杀上山去,收到濠州义军进攻横涧山的消息,缪大亨并不意外,直接让巴根带人去抵御濠州义军的进攻,自己则全力救火。
这巴根,虽然脾气不好,但带兵打战,却是一把好手,纵然徐达、花云桿勇绝伦,但巴根利用横涧山军寨有利地势,死死守卫。
虽然横涧山军寨大门数次被攻破,但每次巴根都能组织人手,重新将军寨大门夺回,到天亮之时,徐达、花云等人已是浑身浴血,但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巴根在横涧山军寨上耀武扬威。
看着死伤了一地的将士,郑元境心痛不已,无奈之下,只能下令鸣金收兵,让将士们歇息一下。
徐达、花云垂头丧气走到郑元境身边,花云道:“这巴根,虽然在元廷没啥名气,但打战,还真有两下子,要是元廷将领都是这样,那想推翻元廷,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达也接口道:“这横涧山,还真是个硬点子,这样打都打不下来!”
经过一夜激战,郑乾前几天积累的暴虐之气,也消散了不少,见徐达、花云有些丧气,便笑着道:“咱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兵吗?放心二位,这横涧山,咱一定能拿下来!”
徐达闻言大喜:“老郑,你有办法了?快说,快说,别藏着掖着的,说出来,让兄弟们也松快,松快。”
郑乾闻言,呵呵笑道:“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昨夜守城的就巴根一人,这缪大亨从头到尾,可都没有露面啊?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徐达闻言一愣:“估计缪大亨去救火了吧?这横涧山军寨那么大的火,总不能任由火势蔓延吧?这横涧山军寨要是烧没了,他们还守个屁呀?”
郑乾又笑道:“是呀,我也觉得缪大亨是去救火了,但这救火,好像还用不着一个元帅亲自指挥吧?随便找个将领,都能干得了这个活啊?”
说罢,郑乾又老神在在道:“救火重要还是守寨重要?这寨子要是失守了,火扑灭了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送给咱们?缪大亨,拎不清哪个轻,哪个重?”
“你的意思是说,缪大亨已经有了投降的心思?要把这横涧山军寨,献给咱们?”徐达拍了拍脑袋问道。
“差不多吧,这缪大亨跟巴根不同,巴根,本来便是元将,即便在横涧山把兵马拼光了,只要回到元廷,立马便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可缪大亨呢?手里就这么多人,如果这些人战死横涧山,那便没了资本,就算跟着巴根回了元廷,谁会鸟他?说不定,巴根还会一股脑把横涧山失守的罪责,推到缪大亨身上,让缪大亨给自己当替死鬼。”
“照你这样说,咱们昨晚,可能真的把缪大亨给打怕了,看来,降服缪大亨,指日可待啊!”徐达搓着手,兴奋的脸都红了。
郑乾见状,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来人,去问问郑润,缪贞的外室,和那两个孩子带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