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
夜夜塋歌,她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原来田秀英以前享受的,竟是如此美妙的滋味。
只是,她还有忧伤。田秀英已经身怀六甲,她每日被皇帝耕耘,有时候一夜翻好几次土,中午休息时缠着皇帝,非要他额外赏些雨露。
这么多天下来,肚子还是没动静。
阿若有些急了,宣太医开药调理,仍旧收效甚微。
今天又饮了一副,让宫娥打扫干净,用熏香处理味道,不能让皇帝闻出来。
她接到一封密信,上面说距离成功不远了,嘱咐她吹一吹枕边风,让皇帝下定决心,赶走那个内阁首辅黄立极。
她收起信,虽然有些难办,总归有事做,总比闲着好。
姨妃无人和她争宠,新入驻的李太妃又不与自己为敌,她晚上忙活,白天却很寂寞。
为什么要赶走黄立极呢?
阿若很清楚宫外那些人的用意,如果黄立极走了,内阁首辅空缺。次辅李国普是个直筒子的暴脾气,很容易对付。接下来,内阁便是东林党人说的算,苏茂相靠边站,钱龙锡和文震盂会掌控内阁。
加上各部官员和地方上的要员,“众正盈朝”有望再次出现。
如此,才能更好的为皇帝效力,才能让大明更加强盛。
可皇帝似乎不喜欢东林党,甚至避讳出现“朋党”的字眼。在他眼里,只有内阁成员钱龙锡、文震盂,只有工部尚书周延儒、国子监司业陈仁锡,还有刘宗周、黄道周,他们是一个个孤立的名字,没有“东林党”这个名词概括他们。
阿若觉得,有时候皇帝是睿智的,有时候也是笨笨的,他非要躲避“东林党”的出现,难道不是自欺
欺人吗
这时候,乾清宫管事太监王承恩来了,呈上皇帝赐予的几本书。
阿若接过来打开,居然是《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都是教人守规矩,三从四德的。
他不是讨厌女子受束缚吗?怎么……
阿若似乎意识到什么,待王承恩走后,她找出那封密信,扔进火炉里烧掉。
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她该有点长进。既然皇帝发话,通过送书来劝诫,她该知分寸、懂道理,放弃刮起枕边风的念头,好好跟着皇帝学日语。
格勒珠尔根城,明朝的使者到了,英国公张惟贤、礼部尚书杨嗣昌领队,身后是一支近千人的庞大队伍,以及几十车丰厚的礼品
负责迎接的是乌克善,与杨嗣昌在北京城时有过交情,这次算是久别重逢。
约见土谢图汗的时间是明天,乌克善先带张惟贤、杨嗣昌到自己在城外的营地。
格勒珠尔根名义上是城池,其实并没有严格的界限,偶尔出现的城墙也不像北京城那么高、那么厚。
张惟贤、杨嗣昌没有感受到预想的热情,他的使团被安置在城外,也没有受到土谢图汗和十二贝勒的盛大迎接,只有乌克善一直陪同。
在乌克善的营地,杨嗣昌问道:“是否女真使者到了?”
乌克善黑瘦的脸庞明显犹豫了一下,你能感觉脸部肌肉的抽动,他问:“贵使怎么知道?”
“如果科尔沁已经决定和大明结盟,又岂会怠慢我等?”
乌克善解释道:“今日天色已晚,大汗吩咐在下款待贵使,明日会在殿前摆下盛宴,隆重接待使团。”
杨嗣昌是有证据的,自从新皇登基后,锦衣卫职能转变,不再盯着大臣和自己的臣民,主力精力放在北边的几个邻国。
几个月以来,间谍网络初步成型,不少贵人被收买,开始充当他们的眼线。
像女真使者来访的事,打探出来毫不费力,杨嗣昌提前知道在情理之中。
最近几天,使团快马加鞭,每日休息的时间极短,目的是在女真人得手前赶到。
结果还不错,在他们抵达的一刻,女真人还没走。从乌克善的话里可以听出,女真人的离开应该就在今明两天。
土谢图汗还没有最终决定,两个都不敢得罪,两个又都不想放弃。
乌克善见状,无奈说道:“不瞒两位,我是倾向与大明结盟。只不过,女真咄咄逼人,恐怕大汗最终会屈服。”
杨嗣昌道:“科尔沁要做草原的雄鹰,只有和大明结盟。”
原因很筒单,大明是个农耕国家,主要工作是开垦种田,不会跑到草原上放牧,双方的利益没有冲突。而女真不同,他们渔猎为主,迫切需要扩展生存空间,蒙古人所在的草原是他们必须拿下的。
科尔沁名义上与女真结盟,其实土谢图汗是人家册封的。假以时日,女真会吞并科尔沁,将蒙古人纳入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乌克善正因为看清这一点,尤其是到京城见识到大明的繁华,以及各种“科技”的可怕,这才坚定与大明结盟的决心。
但是,如果让土谢图汗同意这一点,必须克服一个巨大的困扰,那就是一旦与女真翻脸,如何抵抗女真可能的强大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