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若拒绝嫁入将军府时,郑乾的反应她看的真真切切,他就是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眼底的一丢丢落寞也是掩盖不住的。
也许还未必是喜欢,但动心了、有感觉了,这是错不了的。
郑龙还是摇头,“不行,那顾之情不是已经失忆了吗?她又不知晓郑乾的心思,况且那堂前佩的寓意是什么?怎么能随便送出去?这还都是小事,重点是玉佩若当真在她手里,她若是丢了或者弄坏了送人怎么办?还是得拿回来!”
说着,他就要去顾府拿东西,被杨冉急忙拽住,“你别着急啊!孩子已经长大了,又自己的考量,他会有分寸的,你要相信郑乾可以处理好。而且感情上的事就让他自己处理吧,我们这次能插手,也不能每次都插手。”
“我信他个屁!”郑龙道:“郑乾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看他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把堂前佩当回事儿吗?他怕不是把堂前佩当堂前佩送出去的,是把堂前佩当钱送出去的吧?”
他沉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堂前佩是祖传之物,顾之情要是不能嫁进来,送给她算怎么回事?”
“这……”说起这个,杨冉也有些纠结,“可郑乾已经长大了,他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是把东西给了阿若,现在阿若失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应该想好了后路。”
“他想好后路?他能想什么后路?”他指着门口道:“你看他像是要把东西拿回来的样子吗?还是你看他像是要娶顾之情的样子?之前我听说他不是在玉带河当着众人的面说不喜欢顾之情吗?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不行,东西必须得拿回来,他要是真喜欢,就等人过门,或者定亲时再送出去,那堂前佩向来是一代一代传给少夫人的,哪能如此随意?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嘲笑我郑家?”
郑乾在门口等的不耐烦,回头喊道:“还走不走了?皇后不是在后宫办那个什么迎接来使的宴吗?”
杨冉抓着郑龙的胳膊推着他往外走,“先进宫,这件事回来跟郑乾好好谈谈。”
郑龙抽出胳膊道:“怎么回来再谈?皇后办迎接来使的宴,其实还不就是选和亲人选?主要宴请的就是那些千金小姐,顾之情又是失踪回归,她能不去吗?她要是把玉佩放府里了还行,她要是带到宴会上了怎么办?是没几个人知道堂前佩的寓意,但那东西郑乾戴了二十六年了,谁不知道那玉佩是我们郑家的东西?让人看见了还了得?”
杨冉掐他胳膊示意他别说了,但还是被郑乾听见了后几句,他道:“看见了就看见了,能如何?谁还敢说什么?”
郑龙又要生气,杨冉连忙拉住他,“马上到时辰了,先进宫吧。”
郑龙只好压下怒火,示意大家上马车。
单耳国来了两位皇子,北唐梵天已经有王妃,这次主要是给北唐子烨选妃。
既要家世好,又要知书达礼,来的十几家大家闺秀各怀心思,打扮艳丽来到皇宫。
不过这次除了选妃,还有一件事也让大家兴致颇高:顾家失踪三个月的小姐回来了,大家都很好奇这位顾小姐是何方人士,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马车行对皇宫门口时,门口已经有很多人等着宫门大开。
顾佩兰和顾之寒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其他人纷纷围过来,大理寺卿杨毅龙快走两步过来,二人见礼后杨毅龙贺道:“听说贵府顾小姐终于找回来了,可喜可贺啊!”
杨毅龙的儿子杨轩朝顾佩兰作揖,“顾叔叔。”
安辞扶着阿若从马车上下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裙,头上第一次梳了发髻,以前都是扎个高马尾的,还有些不大适应那些珠钗步摇,不停的用手去伏。
众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顾家那个小姐?”
“是啊,她就是那个花楼的老板阿若,明明有这么好的家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开花楼。”
听着大家质疑和探究的语气,顾佩兰面色尴尬,顾之寒冷眼扫了一圈,议论纷纷的话音小了些,他扶着阿若来到顾夫人身边。
杨轩朝阿若规规矩矩的作揖,“久闻顾小姐大名。听说顾小姐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博古通今,满腹诗书,今日有缘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杨轩,有礼了。”
这是在为阿若解围正名,顾佩兰重新审视起他来。
阿若不晓得顾家跟他什么关系,但他的好意她能感觉得到,微微福身回礼道:“顾之情,见过杨公子。”
旁边有人看出了苗头,跟身边人轻声细语道:“听说顾大人跟杨大人私交甚好,我怎么看着情况不大对?”
“当然不对。”何潇潇从马车上扶着丫鬟的手下来,拂着袖子昂首挺胸走过来,瞥了阿若和杨轩一眼,满是鄙夷和不屑。
“本郡主刚听说顾小姐与陈瑞自小就指腹为婚,但前几天,我怎么又听说陈瑞到顾府吵吵嚷嚷的要退婚呢?现在看来,顾小姐真是好手段啊,有自小绑着的,还有预备的,甚至连高攀不起的,也都攀了。”
“你什么意思?”顾之寒早就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挡在阿若身前。
杨轩皱眉看着何潇潇,“承平郡主此言过分了吧?”
陈瑞和陈广也刚到,陈广一脚将陈瑞从马车上踹下来,瞪着他朝何潇潇道:“承平郡主此言差矣!都是谣传!”
陈瑞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于是道:“此事尚未有定数,还请承平郡主误信谣言。”
阿若从顾之寒身后转出来,“就是,要是真退婚了,我肯定昭告天下宣布我顾之情单身!现在这件事还没定下来,请大家安静等官方消息,不要以讹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