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府衙前院里挤了一大群人,大多都在议论之前晏晏上吊的事情,因为这件事,皇上也不好再留,只好让文国公带人回京城养伤了,因此阿若低调进来时,只有郑家的人注意到了。
郑龙观察道:“行动自如,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可郑乾怎么伤成那样?他可不认为是郑乾打不过阿若!
杨冉面色却从狐疑逐渐变得猥琐,“她看起来精神不振,状态疲劳,昨晚定是没睡好。”
她这么一说,郑龙也皱眉,“而且……她总活动肩膀和腰背,似乎腰酸背痛。”
的确,阿若本来酒量就不好,昨晚也确实喝的有点多,再加上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睡的那个酸爽,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黑眼圈粉儿都盖不住,一分钟打三个哈欠,站在那晃晃悠悠都要睡着了。
还真就是一副事后的样子……
可是再看旁边的郑乾,吊儿郎当的靠在树干上,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会儿揉后脑勺一会儿揉脖子,不时还得唉声叹气一下。
杨冉有点怀疑,小声道:“郑乾还年轻,而且身强体壮,也不是没有过女人……哎不是,有没有还真不好说,但是总不至于就肾衰了吧?”
郑龙闻言立马虎目圆瞪:“你胡说八道什么?!”
也许是太激动了,说话声音大了些,引得周围的人朝他看过来。
郑龙连忙客气的笑笑,见大家把目光和注意力转移开了才小声道:“郑乾是我儿子,你怀疑我?!”
即便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杨冉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有些娇羞,“没有,我这不胡乱猜疑么。”
“那也不能这么猜!”他看了一眼郑乾,有些没底气,“虽然,你猜的挺对……”
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不行,得治!
他把自己的下属唐深叫来,耳语几句后嘱咐道:“切记,要秘密行事,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唐深是个三十多岁的强壮男子,听完郑龙的话整张脸都扭曲了,想问什么又没好开口,眼睛在郑龙身上扫了好几圈。
郑龙瞪眼道:“不是给我用!”
唐深这才松了口气。
就说嘛,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么可能有这毛病。
“属下遵命!”
郑乾靠着树干,手里玩弄着半截树枝,瞟了一眼快步离开的唐深对雁赤城道:“看见没,那老头儿跟我娘俩贼眉鼠眼的,不知道又算计我什么呢。”
雁赤城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今早样子确实容易让人遐想。”
他笑了一声,“我能干什么?要是真发生了点什么,我至于这个样子?早一蹦三尺高了!”
雁赤城打量着他,“那你这伤都是怎么来的?不会真是阿姑娘打的吧?”
阿若的武功他见识过,是挺不错,但若是跟郑乾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你不会喜欢到她站在那让人拿石头往你头上敲吧?这不是宠妻的问题,这是你脑子有没有病的问题。”
“你才脑子有病!”他道:“昨晚就跟她喝了点酒,什么都没有,这是我自己摔的。”
“摔的?”他满脸的怀疑,“在哪喝酒?房顶吗?你那轻功都能摔成这样,最次也得八层高的塔吧?”
拆你台让你难堪的,从来都是最了解你的。
郑乾哀怨的瞪着他,“非得我说我一时不察被她踹了一脚绊到灯架磕成这样你才满意么?”
雁赤城震惊道:“所以你当真在她房里过夜了?”
“……”
重点不在这。
好在雁赤城也不是个专注于八卦的,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阿若踹他那一脚上,“她一脚把你踹倒了?你最近是不是太儿女情长连功都不练了?怎么女人的一脚你都受不住?还整成这副狼狈样子。”
郑乾真是懒得听他说话,撸起袖子拉着他作势往外走,“来,我们打过!”
雁赤城灵巧的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跟你打,打起来没完没了不眠不休还决不出个胜负,没意思。你要是能赢我了,我们再打。”
“嘿,给你厉害的,”郑乾瘸着腿站着,“之前是怕你承受不住,故意让着你,毕竟我的武功也算是跟你学的,怕你太挫败了,真当本少爷打不过你?”
“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己的弟子能有这样的悟性,徒弟,我看你很是欣慰。”
“你还占本少爷便宜!”
郑乾瘸着腿踹过去,雁赤城轻松躲开,“都残了,你省省吧,这个时候赢你也不光彩。再说,这要是另一条腿也瘸了,我可不想背你去泛舟采莲。”
郑乾刚要反唇相讥,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
苏志天在众官员和皇子王爷的簇拥之下缓步走到台阶上。
他只好先随众人一起接驾,狠狠瞪了雁赤城两眼。
苏志天宣布出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府衙大门,来到镜湖边。
镜湖荷花虽然出名,但偌大一个镜湖也不全都是荷花,只有西侧被圈起来种了一片,供人游玩。
在波光粼粼的东湖面上停着一艘二层大画舫,一行人登上画舫后在一楼大厅里落座,苏志天对北唐梵天笑道:“正值芙蓉花开的季节,这寥城荷花可是全天绍国都鼎鼎大名的,皇子来的也是巧,正赶上荷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若不来这寥城赏镜湖荷花,倒显得我天绍国怠慢了!”
画舫朝着西边行驶,北唐梵天拱手,“皇帝陛下有心了,镜湖荷花我已久仰大名,今日能亲眼所见,倍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