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辞疑惑的看看厅里,“小姐,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她一说话惊动了大厅里的人,顾之寒背对着门,回头看见门边的阿若,起身道:“情儿,怎么不进来?”
她只好硬着头皮迈步进去,给顾佩兰和顾夫人行了礼,坐在顾之寒对面。
顾夫人问小厮:“膳食好了吗?情儿回来了,膳食好了就端上来吧,今晚官人回的早,听说东街今天有胡人表演,早些吃罢了晚膳出去逛逛,也消消连日的苦闷。”
“小的去催。”小厮福身出去。
阿若问道:“听说瑞安侯府小姐要去和亲了?此去千里,怕是一去不回。”
顾之寒给她斟了一杯餐前茶,“各有各命。今日皇上已经将她封为德盛公主,瑞安侯也晋升瑞安公,是一品王爵了,和亲之事在所难免。”
她抿了口茶,不苦,可后回味起来却发涩,蹙眉搁下没再喝。
“臣女中除了她,当真没有可行的了?”
顾之寒摇头,“基本上是没了,剩下的太牵强,柳小姐既然愿意去,皇上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也想的明白这个道理,但终究替雁赤城感到揪心。
心爱的女人远嫁他国,这情缘就此斩断,她还挺舍不得。
想起那些剧本来,她眼前一亮,问道:“可有护送公主和亲的队伍?”
顾之寒看向顾佩兰,顾佩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道:“闲来无事,好奇问问,就是觉得这平常人家还有个陪嫁的丫鬟婆子,堂堂公主去和亲,怎么也得有人随行吧?”
说完,她暗自庆幸自己电视剧看的多。
顾佩兰不疑有他,“陪嫁的丫鬟婆子黄门侍从自然不会少,护送的队伍却是只管把公主送到王府门口,新人设宴款待后便折回,不可多做逗留。”
“公主出嫁,护送队伍一定很壮观吧?”
他点头,“那是当然。除去丫鬟,皇帝下旨发兵两千赴单耳,光禄大夫高宁、辅国大将军曾士杰持节护送,随行的还有鸿胪寺少卿和其他几位礼部的官员。”
排场是很大,可阿若却不大高兴,不甘心的又问:“只有一位辅国大将军吗?”
“有一个还不够?京都不要人把守了?”顾佩兰道:“曾将军武艺高强,想当年指挥作战那也是一员老将,深得皇上器重,有他在就够了。”
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
看来雁赤城没去。
是皇上没点他,还是他自己不想去的?柳墨这一走怕是这辈子回不来了,他也舍得?
不过再一想也是,与其让他亲自送走柳墨,倒不如窝在家里借酒浇愁,眼看着她嫁衣似火的离开京城那得多悲惨?
唉,哪来那么多的衷心,郑龙衷心落得什么下场了?抢亲不好吗?
“情儿?情儿?”顾夫人推搡她,关切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今天去跟荀夫子学到什么了?跟娘讲讲。”
她笑笑,“就学着认识了几个穴位,也没学什么,要循序渐进嘛。饭好了没?”
她哪学会什么了,全是信口胡诌,忙回头找小厮引开话题,好在顾家人都不通岐黄,也被她轻易糊弄过去了。
吃罢晚饭,一家人当真离开顾府去了东街了。
天绍国晚上街市热闹非凡,之前战争不断,各国之间少了往来,这两个月单耳国和天绍国平息了战乱,南北来往的人便多了起来。
东街巷口搭了个大台子,有穿着胡衣的人表演,底下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阿若被人挤的团团转,起初顾之寒还能照应,后来却不小心挤散了。眼看着她要被人撞倒时,却见一穿着栗色长袍的男人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她站稳后正要感激,却见竟是熟人,脱口道:“杨公子?”
此人正是杨轩,大理寺卿杨毅龙的儿子,因着两个长辈交情好,杨毅龙常来顾府找顾佩兰下棋说话,每每还都带上杨轩,一来二去虽算不上关系多好,却也熟识。
顾之寒穿过人群过来,见阿若无碍才道:“多亏了你出手相救。怎么,杨叔叔也带你出来散心么?”
他笑了一声,“他国来使,京城治安空前良好,大理寺也闲下来了。家父不好游玩,但家母实在憋闷的久,于是磨着家父出来看景逛市。”他一指旁边酒楼,“家母路上遇到常夫人,二人结伴而行。家父正在楼上喝酒,还差我去顾府请顾伯伯来,没想到我刚下茶楼就遇上你们了,也是缘分,省了我走那么远路。”
顾之寒笑笑,一指前面道:“家父家母就在前面,我去禀告。”
顾佩兰听罢,先看了看顾夫人,阿若对他的好感倍增。
顾佩兰只有一个旗子,中心不二,而且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也发现顾氏夫妇夫妻同心,相敬如宾,时隔二十多年依旧情意浓浓,不见疏离,时常大放狗粮齁的阿若几欲跟顾家断绝关系。
比如现在。
老朋友邀请喝酒,还得看夫人的意思,这是多少男女平等时代丈夫都做不来事情!更何况这天绍国还是男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