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挣钱吗？我预测你这个榨汁机销量会很好。”

阿若总是发明一些稀奇古怪又很好用的东西，比如那个什么舞台灯，还有这个榨汁机：把三个刀片嵌在一起放在一个筒子里，然后手摇，刀片就可以快速转动，榨出果汁来，这要是拿出去卖还不得卖疯了？

阿若摇摇头，嘱咐林若儿：“这个榨汁机是我们花楼独有的镇楼之宝，是别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物件，你可不要拿出去摆弄！”

林若儿无所谓的点点头，见她一直探头往下看，终于忍不住问：“你那天去将军府，都发生什么了？”

楼下观众席上一片漆黑，她转身靠在栏杆上，撮一口果汁，“没什么，就是误会都说清了。”

“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自从那日阿若从将军府回来，她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花楼已经重新营业三天了，夜夜爆满，可郑乾却再没来过。

阿若也对他闭口不提，仿佛二人从不认识一般。

林若儿戳戳她，瞟了一眼舞台上绚丽的灯光，“你还欠人家一千五百两呢，就不打算还了？”

她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我看这架势，再有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挣回那一千五百两了，然后你差人送回将军府。不对，还是送到罗名堂吧。”

“你干嘛不自己去送？”

“我去送？好不容易那件事平息了，我再去罗名堂给他送钱算是怎么回事？还他分手费还是给他分手费？”她笑道：“林若儿，有些事情是不能想当然的去处理的。我之前就是太想当然了，思想还停留在现代社会，忘了古代这些乱七八糟的忌讳，否则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笑话和绯闻，现在我做什么都要再三思考，是断不敢再想当然了。”

林若儿不是第一次听不懂她说话了，也不与她多做计较，只是有些替她不甘心，“说实话，郑少爷真的是个好人，如果能有他这样的朋友，也很不错的。你真打算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至于。”阿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会因为几句谣言就怎么样的人，只是郑夫人和老祖宗都有意让她过郑家的门，这让她和郑乾之间有些尴尬。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反正郑乾也没打算娶她，如果他二人还有机会见面，也不至于就形同陌路了，起码招呼还是会打一声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叹了一句。

只是为避免尴尬，二人怕是很难再见面了。

郑乾应该不会再来花楼了。

软香居“光风霁月”厅中，郑乾脱掉外衣坐在软榻上，叫来小厮，“上两壶酒，温一温。再添几碟小菜。”

他没有喝酒吃菜的习惯，但柳应风酒量不佳。

雁赤城坐在他旁边，敲敲他面前的桌子，“花楼出新曲，你一天不去两天不去三天还不去，你何时懂得避嫌了？”

柳应风撩衣袍坐下，笑道：“他哪是避嫌，他那是受打击了。”

“就你知道的多。”郑乾白他一眼，催促道：“酒怎么还没来？！”

小厮端着托盘进来道：“来了来了，郑少爷息怒！”

雁赤城不晓得那日发生了什么，凑近柳应风问：“怎么回事？我听说郑夫人请阿姑娘去将军府，住了一夜才回来，怎么这感情没增进反而还冷淡了？”

柳应风叹息一声，“你刚升了官，这几日忙着修缮你那怀化将军府，也难怪你不晓得了。跟你说啊……”

“说什么说！”郑乾倒杯酒一饮而尽，“有什么好说的。”

柳应风不理会他，将阿若是如何义正辞严的拒绝了郑夫人和老祖宗的挽留与求娶等事说与雁赤城，雁赤城听罢大笑一声道：“正室啊，阿姑娘当真就拒绝了？难怪郑乾不好意思再去花楼。”

郑乾烦躁的喝了两杯酒，越想越生气。

他郑乾论家世、论背景、论样貌，哪里入不得阿若的眼了？阿若居然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那么拒绝了，她知道有多少人求着他娶吗？

旁边的两个人聊起来没完没了，郑乾不胜其扰，干脆起身拿起外袍出了光风霁月。

柳应风探头看看，转身看向雁赤城。

雁赤城收了脸上的玩笑，正色道：“你觉得他跟阿姑娘如何？”

他想了想，道：“郑乾对阿姑娘不比对其他姑娘轻浮，是认真了的，不过之前可能确实只是朋友之谊，是阿姑娘拒绝的太急切，他心里不好受罢了。”

从来都是被人追捧着的人，乍一被拒绝确实难以接受，而且郑乾本也不是品行不端之人，并不能因为他把阿姑娘当朋友、被拒绝了觉得有损颜面，就断定他是对阿姑娘有意。

“不，”雁赤城摇摇头，满目忧愁，“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也知道郑家现在的情况，还有两个月大将军就回来了，到时郑家必是一番血雨腥风。郑乾不学无术、纨绔浪荡、后院十八位妾室，这都没能打消皇上的疑虑，若在大将军回来之前还不有所行动，郑家……怕是凶多吉少。”

郑龙是老臣了，随皇上走南闯北二十多年，天绍国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有七百万的河山是他带人打下来的，功高震主用在他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皇上能在建国后还容忍他这么多年，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皇上已算是“胸襟宽广”。

这次收复单耳国多少有些多此一举的意思，单耳国不过一个边陲小国，收与不收没什么关系，皇上还亲自点了郑龙，而且一路上还追加了好几个圣旨，四五个月能打完的仗硬是拖了两年，其意不言而喻。

柳应风眉头皱起，轻叹一声，“阿姑娘机缘巧合之下与郑乾出了这样的谣言，如果能就此嫁与郑乾，确实能让皇上的疑心淡下去一些，就算还要针对郑家，念及老将军多年打仗之功、其子不学无术之行径，也多少会留些情面，下手轻一些。”

毕竟是一起打了半辈子仗的人，皇上与郑龙不可能无半点君臣之情，若郑龙给了皇上一个机会，皇上应当不至于赶尽杀绝。

柳应风看看雁赤城，道：“你想怎么做？”

他笑笑，把酒壶拎起来，拉着柳应风出了光风霁月，“去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