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率先开口,“我能尝尝吗?”
两个人互相品尝后,同时咳嗽起来。
郑乾辣的从脚底板红到了头发丝儿,忙喝两口碗里的陈醋汤压压惊。
阿若酸的后槽牙都要掉了,忙喝一口辣椒汤顺顺气。
她十分恐惧的摇摇头,“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
他反唇相讥:“明明你那才可怕!放那么多辣椒油,也不怕吃坏了胃?”
“酸难道比辣好多少吗?”阿若忍不住给他普及道:“你不知道酸的吃多了会反酸吗?”
“那是你吃不了酸才会反酸!我就没反酸过,难道你反辣?”
“反辣?没有反辣这个东西好吗!”
“可是我也没有反酸过啊!”
两个人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其中三刻钟都在吵架是酸的对身体不好还是辣的对身体不好,然后在面陀了的最后一刻钟解决了它。
可怜了柳应风,本来还打算安排一群叫花子骚扰阿若,给郑乾制造机会,结果就转个身花钱请人的功夫,一回来两个人居然没影了!
没影了的两个人正吃饱了撑的在湖边散步。
南湖景色怡人,尤其夜晚明月映水,更是一派好风光,因此难免有几个文人墨客在湖边题诗作画,有几个乐师迎风望月而抚琴。
郑乾听见琴箫合奏,忽然想起初识阿若那天她街头卖艺时弹的曲子。当时似乎没注意,只隐约记得她弹的不错。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跳舞?”
她眼睛转了转,直接道:“我不跳。”
“不跳舞,那你唱个歌儿呗!”他笑嘻嘻的拿肩膀撞撞她,“我给你配乐!”
她原本不想唱的,可一听他给配乐,她立马点头答应,“好啊!”
都说郑乾是音律界一位奇才,可她还没见他露过艺。
郑乾兴奋的拉着她来到那两个对湖弹琴吹笛的两个人身边,抛出一两银子道:“借我用用!”
那两个人一看有钱拿,而且又都是附庸风雅之人,自然欣然让之。
郑乾拿过笛子转了转,吹了两声不由得点头,“好笛子!”
耳边传来一声琴响,阿若坐在琴后抚琴试音,“琴也不错,比我家那个好多了。”
之前没钱买好的,后来有钱买没空练,干脆就不买了,再后来……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郑乾愣了愣道:“不是你唱我吹么?”
难道还能再听一次她的琴声?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阿若双手按琴道:“我唱的曲子你可能没听过,听好了哦。”
她眯着眼略显调皮的一笑,郑乾只觉脑子发嗡,连忙甩甩头。
没事卖什么萌?不知道自己不适合卖萌吗?
弦音轻起,低垂婉转,她略显烟哑冷情的声音和乐而起,轻轻唱道:
“关外野店,烟火绝,客怎眠……”
郑乾笛子都举到嘴边了,却不知该怎么起调。
早有准备她的曲子会与众不同,可还是没跟上,直到一段唱罢至第二段时方才吹笛试探着合上了她的调子。
琴笛合奏,曲调悠扬婉转。弹琴之人不时抬头,与吹笛之人偶然目光相撞,便宛如红雨瓢泼而下,砸的观众们七荤八素。
弹琴的盘坐于地,墨发轻扬,冷淡如水,眼神如玉,软硬不温,弹出的曲调却是婉转有情。
吹笛的长身玉立,一身扎眼红袍此时只觉惊艳,眉目含情却不,吹出的曲子竟带了一丝干净如冰雪化水的意味。
一红一蓝,一站一坐,一笛一琴,竟似一副纸上画般和谐养眼,画名……干脆就叫《百年好合》罢。
“我寻你千百度,又一岁荣枯,可你从不在灯火阑珊处。”
至于为什么选《千百度》,阿若觉得这首民族清乐应该更便于郑乾理解,毕竟这首歌元素上还是偏于古乐的。
不过方才郑乾笛声一和进来,阿若险些忘了挑弦。
声音清亮圆润,纯净无气,流畅圆滑,颤而不虚。
吹笛讲究的是气沉丹田,心浮气躁之人是断然吹不好的,可以说,吹得了好笛音,那么这个人必然也是心有城府。
郑乾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吗?
一曲毕,四周掌声哗然,郑乾和阿若却一高一低对视不语,互相打量着。
他没听过她的歌声,此时闻听虽觉惊艳,但最让他惊讶的不是她唱的好,而是她为什么唱。
这样忧伤低婉的曲风套在她身上,联想她之前种种行径,总觉得违和。
可是再想想她方才与他说的凄惨身世,又觉得很理所当然。
阿若率先打破沉寂,朝他一笑,“不愧是音律界的领军人物,果然不同凡响。”
“你也是一鸣惊人啊。”
他说着,脑子里却在想她这样变幻莫测的人,是否适合娶回府里当挡箭牌?
旁边围了一圈的百姓纷纷赞叹:“真是琴瑟和鸣,这小夫妻俩珠联璧合啊!”
郑乾和阿若干咳一声,却也无法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