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扬扬手里的图纸,“我当然是去找匠师把琉璃灯做出来啊!这东西要求很高的,我要亲自看着才行,不然做砸了可就不好了,不少钱呢。”
林若儿一听她要出门,抱起郑乾的衣服道:“不如顺路把衣服给郑少爷送回府吧?”
阿若头也不回的走了,“不顺路!一南一北!”
阿若将图纸交给匠师,嘱咐了不下十次,这才离开了罗名堂的琉璃店铺,结果一出门就听见刚进门的两个人闲聊道:“你听说了没,郑少爷、小侯爷、还有那个刚回来的战功赫赫的雁少将军,竟然全都衣衫不整的半夜回家,现在全被自家老子送去太傅府听教了!”
另一蓝衣人道:“是吗?郑少爷被送去听教不稀奇,可小侯爷怎么也跟着犯错?雁少将军不是战场上刚回来吗?怎么也跟着鬼混?”
绿衣服人道:“谁知道呢?郑少爷不知道又去哪鬼混,把衣服混没了,穿着小侯爷的外袍系着雁少将军的腰带,回家就被郑夫人逮住了!小侯爷和雁少将军说起来还是被他连累!”
蓝衣服的人猥琐一笑,“郑少爷不定是把衣服落在哪位美人床上了呢!”
绿衣服人哈哈大笑,“可不是么,要不郑夫人怎么那么生气?”
被郑乾落了衣服在床上的阿美人眨眨眼,快步出了罗名堂。
回到花楼,她抱起郑乾的衣服转身又要出门,林若儿打着算盘道:“你又去哪?”
“给郑乾送衣服!”
郑乾的衣服估计是给自己披身上了又不好打扰自己休息所以才没带走,还连累了雁少将军和小侯爷,她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坐视不理?郑乾说过他最怕去太傅府听教了,她得去拯救一下。
可是站在街上她有点犯难了。
是去将军府还是太傅府呢?听那两个人说话,三个人现在都在太傅府,不如去那吧。
打定主意,她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太傅府门前,对门口守着的家丁道:“我是来给郑少爷送衣服的。”说着,还扬扬手里的银红色外袍,“这样骚包的颜色穿搭,应该除了郑乾没有别人了吧?”
郑乾一大早就被送来听教,因为什么人尽皆知,门口家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稍等!”然后拔腿就往府里跑。
一进大堂,家丁兴奋的喊道:“让郑少爷落了衣服裸奔的姑娘来给郑少爷送衣服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里擦桌子的掉了抹布,院子里扫地的丢了扫帚,回廊里端着茶水的一栽歪险些摔了茶杯,还有刚从书房出来拿着两本书的太傅大人张远道,一个手抖哗啦啦书本掉了一地。
郑乾再不成体统,玩到裸奔这还是头一次,而得了他的衣服不私藏、还给他送回来、并且送的这么明目张胆的,阿若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远道把书捡起来,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快、快把姑娘请进来!”
他看不惯郑乾,可对如此有胆识又识礼的姑娘却是喜爱有加,必须见一见。
阿若被家丁恭恭敬敬的请进正厅,厅中居中而坐一名老者,花白胡须,一身素袍,慈眉善目的看着她,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姑娘,请坐。”
阿若鞠了个躬,抱着衣服坐到椅子上。
端茶水的丫鬟给她奉茶时眼睛跟长在她身上了似的,连茶水倒歪了都不知道,还是阿若提醒了一声。
丫鬟不好意思的擦擦桌子,退出去时频频回头,被门槛绊了一跤。
张远道咳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阿若道:“姑娘贵姓?”
阿若最见不得慈祥的老爷爷老奶奶了,立马变成乖巧的小孙女,“免贵姓阿。”
张远道笑道:“原来是阿姑娘,不知阿姑娘芳龄几何?”
“呃……”阿若愣了愣,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张远道也发觉失礼,连忙说:“老朽有个孙女,看起来与你年纪相当,或可引荐你二人相识结为手帕之交。这女子待字闺中未免无聊,不如你二人多多走动,互相照应,解闷儿也好。”
“原来如此。”阿若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刚解决了一个把郑乾当儿子养的赵羿,就又遇上了一个把郑乾当孙子养的太傅。
“我今年……大概、可能、也许,二十了?”
林若儿二十二就说自己人老珠黄,她要是告诉这位老爷爷自己二十六了,万一把人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再过去了,自己说不定还得贪官司!
张远道略微叹了口气。
二十,大是大了点,不过也还过得去。
阿衍今年二十一……
“姑娘,不知贵府何处?”
阿若闻言就是一皱眉,觉得这话聊的有点跑偏了。
她赶紧站起来举起怀里抱着的衣服道:“太傅大人,我是来给郑少爷送衣服的,请问我是放在这里还是……还是送到他手里啊?”
张远道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不过一想也是,哪有问的这么直白的?不过这姑娘有胆识,给郑乾那个歪瓜裂枣实在太可惜,他得打探清楚后让阿衍尽快下手才行!
既然打定主意要拆散她跟郑乾,张远道便说:“既然是他的衣服,自然是姑娘亲自送去比较好。”
让她看看郑乾现在的纨绔邋遢样儿,说不定就死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