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去给秦始皇修长城的百姓也叫服徭役,他们又死了多少呢?以至于百姓非要弄出个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这件事不得不防啊。
幸好自己,一开始就下山和郑九一起来找寻答案。
不然的话,村子得不到事先预警,直接面对了服徭役这种大事件,可能真的会一蹶不振。
还是那句话,小团体是无法和整个国家的力量相抗衡的。
即使是全民都有武功在身的,郑家村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们都被送到哪里去服徭役?”郑乾问着。
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见家丁摇了摇头说道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薛真说,那些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但实际上就等同于那些人肯定回不来的意思。
这就是古代社会啊,为了一些田地。
多少人命都不够往里面填。
郑乾内心有些齿冷。
但是他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
尽管现在的他比较之前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可听到了这么令人伤感的真相,他还是会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人人平等,可能在古代社会,真的不能指望它自然就能形成的吧。
那么就靠我们这些人力,去摆正它被扭曲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吧。
在此坚定了心中的信念,郑乾又问表小姐说道可都记录好了?”
只见表小姐已经停下了动作,
家丁的那件外套,也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是的,”表小姐应声而道。
然后将手里那件血迹还没有干彻底的外套递给了郑乾。
之间外套刚入郑乾的手,就令郑乾多看了表小姐几眼。
“字写得不错。”郑乾称赞了一句。
表小姐有些受宠若惊。
家丁在一旁看得眼睛咕噜噜的转。
其实郑乾是真的觉得表小姐的字写得很好。
他自己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所以他知道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面,用血渍的手指,写在一件衣服上是很难写出什么,非常好的毛笔字出来的。
但是表小姐做到了,她的字隽丽非常。
倒显得自成一派。
县城里,豪强家里的小姐,在这个水准里,可以称得上是极为出色了。
“你该知道我会让你做什么事情吧?”郑乾又问家丁道。
这几乎已经是到了摊牌的地步了。
家丁心里紧了紧。
“大人是想放小人回薛家吧。”家丁恭敬地回答道。
郑乾似笑非笑的看着家丁说道倒真敢想,若是猜错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哪轮得到小人说该怎么办,不该怎么办?”家丁倒显得挺光棍儿的,“但凭大人做主就是了。”
面对眼前这个家丁这种人,就算你是他的敌人,你也很难对他讨厌的起来。
郑乾想得很清楚,如果家丁死了,那他就会将表小姐带走。
然后把脏水泼在北地贵族身上。
这样的话就算打草惊蛇,也不会让薛家的目光移动到郑家村头上,甚至可能可以帮助郑家村延缓薛家的收地大计。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和郑九两个人,今天进入了这个村庄就是最大的败笔。
凭着薛家在当地的势力,家主薛真完全可以轻松查到自己和郑九就是在县城里的酒楼里过了一夜的,
甚至能够调查出自己的人是来自郑家村的。
这种可能性不得不防。
如果留下这个家丁呢?
不到没有了这些后患,又能帮助自己在薛家打掩护,也能帮自己收集情报,还能够让自己不用拉上表小姐这个累赘,一举三得的事情呀。
更重要的是,
家丁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说,因为他是一个坏人就判处这个人可以去死吧。
郑乾前世最爱的一个女人就是一位律师。
他也非常赞同,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有法律才有资格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
在这个蒙昧的时代,他有可能会杀人,但是他希望不是现在,而是在将来。
这个将来的时间,越迟来的越好。
“你可以活下来,并且可以一直活下来,但是我要看到,足以令你活下来的资本。”郑乾这句话说的极不客气。
但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慈悲。
这份慈悲不需要任何人去鉴定,他自己心中知道,足矣。
“小人不会令大人失望的,”家丁低着头,“小人既然认定了,做大人的仆人。除非大人真的要亡了,不然小人自然忠心不二。”
家丁看出了,郑乾这个人不拘小节,也不在意他说实话。
所以他故意说一些露骨的话。
果然,郑乾并没有生气。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郑乾笑着回应道。
“既然已经写好了,那你就签字画押吧。”郑乾把衣服递给了家丁,并且说道。
“是,”家丁应答的毫不犹豫。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放在受伤的那只手上,狠狠的蹭了几下,涂的满手都是血,然后在按到了衣服的空白处。
于是一个血手印就这么印在了衣服上。
接着,家丁又在衣服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字写得极为丑陋,根本不能和表小姐娟秀的文字相提并论。
可是一笔一画显得极为用心。
在古代,在这个朝代里,平民的老百姓,可能唯一认识的文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了吧。
郑乾察觉到家丁对文字显得十分在意,包括他对他的名字也特别的在意。
眼睛微微一撇,郑乾就看到了家丁写下的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