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有知觉了……妈的……老娘这辈子还没尝过男人什么滋味呢……”
“傻鸟,活着……记住,死亡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背负着死亡活下去。”张明宇思维开始混乱了,但还是在不停地说话。
“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傻鸟,让我体验体验初吻的感觉,行不……”
阮成安抱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了半头的女孩儿,用尽全部力气吻了下去,努力撬开张明宇已经僵硬的牙关,触碰到柔软的舌尖,然后亲身感受着她的舌头,从柔软到逐渐僵化的过程。
张明宇的眼神彻底涣散,
阮成安却宛如不知不觉,他只是用尽全力地吻着这具尸体,直到自己窒息。
“大师姐!”黑暗又寂静的房间里,一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喊得撕心裂肺。
有多久,他,他们,都忘了,这个和一群大老爷们冲在枪林弹雨的最优秀的突击手,还只是一个处在花季的小女孩儿。
别的女孩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男朋友怀里撒娇的时候,她脸上涂着迷彩,嗷嗷叫着往对面机枪堡垒里面冲。
别的女孩儿和闺蜜一起逛大街疯狂买买买,她蹲在散发着恶臭的沼泽里嚼着刚逮到的毛毛虫。
别的女孩儿望着房间里一堆一堆的新衣服念叨着没衣服穿,她在一群男人当中面不改色地换着作战迷彩服。
她和别的女孩儿一样,也才二十出头。
她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她将一辈子都献给了祖国。
…………
“妈的!谁还不是个傲娇的妹子了咋的!那个傻鸟,你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换衣服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干啥干啥,真把我当单纯的小女孩儿啊,你见过一个能打十个的小女孩儿吗?我告诉你傻鸟,老娘这辈子不认男人,就只认手里这杆枪。”
…………
“枪咋的,枪好啊。枪不仅能把你解决敌人的生理问题,还能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说你呢小炸药,没见过妹子开车啊。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外表越清纯,内心越风骚,你看看狼妹,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她屁股上有个纹身的,哈哈哈……咋的,你们想看看啊,那啥,我今天晚上半夜给你们偷拍一下……”
…………
“喂,傻鸟……苍鹭不也是鸟吗,叫你傻鸟还委屈你了……真是的……那啥,你说像我这种女的,是不是真的不配拥有爱情啊……我特么有点想男人了咋办啊……”
…………
“emmmm,不是,我就觉得很奇怪……你想想,人家一般别的妹纸去见男朋友,挎着个小拎包,里面装个首饰盒啥的……我去见个男朋友,背着个作战迷彩包,腰间跨把枪,到时候跟人家说,来亲爱的,给你看个大宝贝……”
…………
“小炸药,别害怕,死不了,姐姐在这儿呢。傻鸟,你在这儿照顾炸药,我去把这群狗日的强奸了……他娘的敢放我家小炸药的黑枪,活得不耐烦了。”
…………
“对,我就叫大师姐,你们所有人的大师姐,有人反对吗?……反对无效,反正代号是自己起的,你们说话不算……”
…………
“哎我说,加油啊兄弟们,就剩五十公里了,不能让狗日的宙斯小瞧咱们啊。谁第一个跑到终点,老娘奖励他狼妹的福利照!”
…………
“别慌别慌,姐姐在这儿呢……姐姐……”
…………
姐姐不在了…………
阮成安跪在张明宇的尸体前,看着张明宇的身上长出一朵又一朵的茉莉花,她的身体开始融化,茉莉花香渐渐地溢满了整间屋子,淡蓝色的粘稠液体从张明宇的脚下扩散开来,一朵又一朵的茉莉花盛开,将整间屋子变成了一个充满馨香的花园。
没有孢子,没有真菌,大师姐就算是死,也死得漂漂亮亮。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寂静地只有阮成安自己的呼吸。
不知多久,阮成安才重新站起身,摘下了张明宇胸前的铭牌,走出了这个房间。
死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背负所有人的死亡活下去。
“必须,一定,要活着回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活下去……
阮成安关上房门,将一屋子的茉莉花与这个该死的地方隔绝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