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转头看向艾萨克面罩下的面容,“我说我是异种你会相信吗?”
斐瑞有点自嘲地笑道:“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或许我是人类,或许我是个怪物吧。”
艾萨克认真看着斐瑞,他点头:“我相信。”
覆灭的星罗城在你手中留下最后一点火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一起和你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所有的信任都只能交付给你了。
斐瑞却笑起来,他将握在手中用来拨动火堆的木棍向前扔出去:“我被注射了一只科学研究院的异种基因原液,后面就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
“我父亲叫诺里斯,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联盟的研究员,他一生都在研究异种,他在二十年前背叛联盟死在了监察者手中,他在最后的时候从实验室拿出了一直基因原液,我与母亲在逃亡时,她将那一只基因原液注射到了我的体内。”
“艾萨克,我不想骗你,但是我的人生前十几年都是混迹在外区的普通人,后来我的人生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一只被注射在我体内的基因原液突然发生了变化,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有了足够作为武器的精神力。”
艾萨克震惊地看行斐瑞,他是联盟顶尖的机械天才,自然听说过诺里斯的名字,十几年前这是联盟科学院最出风头的姓名,没想到斐瑞竟然是诺里斯的儿子。
斐瑞看着艾萨克的神情,他转过头:“艾萨克你能理解吗?”
艾萨克在防护服下耸耸肩,“这没什么,他们科学研究院的人总是很疯狂。”
斐瑞望着远处已经落下的夕阳,“这确实没什么,甚至都不重要。”
艾萨克手掌撑在地上站起来,他低声道:“是啊,在整个人类社会的群体中,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拖着残腿,艾萨克转身向着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道:“联盟那些驱使的异种,其实也是科学研究院制造出来的生物吗,其实所谓的战俘就是个笑话是吗?”
斐瑞默默点头:“你知道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没有战俘,异种也不会被人类俘获,他们只会忠于自己的王。”
斐瑞柔声道:“那些异种是人类研究员繁衍出来的生物。”
艾萨克站在原地,他站了很久,穿着防护服的瘦弱身体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我的弟弟死在异种手中,他甚至没有违反联盟法律,只是外出执行巡逻任务,回来就只是一具残破的尸体了。”
踉跄着向着营地走去,艾萨克低微的自语沿着风传来:“竟然只是人类繁衍出来,人类繁衍出来的。”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四周是荒凉的戈壁荒漠,斐瑞坐在山顶,看着这个蛮荒的世界,也看着山坳下安营扎寨的普通佣兵们。
这里是被人类社会抛弃的污染区,这是破败的逃亡之地。
西奥多伸手握住斐瑞穿着防护服的手腕,陪着他一起看着远处逐渐下沉,直到完全消失的通红夕阳。
夜幕降临,头顶的夜空笼罩着永不消散的飞尘,只能看到星辰在天边模糊的闪烁,夜风轻轻传来男人们粗嘎悲凉的歌声,那是消散在风中的悲泣。
斐瑞转头看向身旁的西奥多:“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西奥多拉下防护罩的开关,他并不需要躲藏在防护服里抵御辐射,“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不会死亡。”
西奥多在夜色下注视着斐瑞,感受着斐瑞低沉压抑的情绪:“很快就会好的。”
斐瑞靠近西奥多,他低声道:“西奥多。”
坐在火堆前的异种转过头看向斐瑞隐没在面罩下的脸庞。
空气中隐约萦绕着血气,那是西奥多伤口正在愈合的味道。
“谢谢你,西奥多。”
西奥多在夜风中将斐瑞手掌握住,放在冰凉的唇边,他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斐瑞注视着西奥多,这个包裹在人类皮囊下的怪物有着一张英俊迷惑的面容,他隐没在暗夜中的面庞冷峻深刻的如同神灵。
伸出手捧住西奥多脸颊,斐瑞缓慢地靠近西奥多:“我生育的异种会听从我的指令吗?”
西奥多被斐瑞压住胸膛,他正在愈合的伤口在压迫下崩开,浓郁的血腥味从防护服里传出。
西奥多坐在火堆边,他身躯没有移动,只是伸出手捂住斐瑞放在自己脸庞的双手:“是的,我们将永远遵照你的意志。”
斐瑞隔着防护服将额头抵在西奥多额头:“它们是我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