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许言在上海待了几天,没姜之年陪着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处理公务,短短几天就跑遍了亚太区的各大工厂,工作效率飞速提升。
为此owen开玩笑说他要不别谈恋爱了,就搞搞事业,不出两年说不定就能顶上当家人的位置,这样他也能早点退休。
林许言急忙拒绝:“别,咱家有一个单身狗就够了,你孤寡一生可别让我陪着你单身……不过也不一定,兴许我们父子俩同命相怜,真能单身到老……”
owen爽朗地笑了,骂了他一句,急忙把电话挂了。
林许言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小声呢喃:“才不想和你一样孤独终老。”
林许言的妈妈freya是个叱咤风云的华裔女强人,和owen相识后欣赏他的才华和能力,两人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生下了一个孩子,但lin家的人祖祖辈辈都是恋爱脑,owen过于热情,每天三遍打电话汇报行程或嘘寒问暖,freya活得独立潇洒,不堪其扰,在林许言三岁的时候就和owen离婚了,一个人经营着一个化妆品公司。
如今已经是世界化妆品产业龙头企业的ceo了。
两人离婚后都没再结婚,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过见了几面。
林许言从小就活得独立通透,不是个非要黏着父母的人,但他就很不能理解,两人和平分手,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相忘于江湖?偶尔见见面谈谈生意也可以啊,不讲感情,讲讲各自伟大而宏伟的商业帝国,既显得豁达又有贵族逼格。
长大后似乎就明白了。
两人都不豁达。
都放不下,又都伸不出手。
林许言不想干涉父母爱情,但偶尔调侃他爸两句还是很不错的。
姜之年录完综艺回来联系了林许言,想请他吃饭。林许言欣然接受,并给姜之年带了一个礼物。
“这是……”姜之年看了看那个红色的礼盒,没接过来。
林许言倾身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和他介绍盒子里的东西,“这是fry的化妆品礼盒,我知道你不需要化妆,但这是我妈托我带给你的。”
“fry?”姜之年想了想,fry是他都知道的一个品牌,生产高端化妆品的,他问:“你妈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姜之年见过freya,那是一个风情万种的人,即使在逐渐变老也依旧在岁月的缝隙里美得动人,但他和freya也只见过一次,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就当她看到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就忍不住想用自己的产品给人家化妆吧。”林许言手上切着牛排,餐刀把焦嫩的肉切成小块,他把盘子推过去,换了姜之年的那盘,“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回去也没法交待。”
姜之年看着眼前切好的牛排,不太自在地抿抿嘴,委婉拒绝:“帮我多谢freya的好意,但我的确不爱化妆,可能不太需要这个。”
林许言已经在切另一份牛排了,手上的刀叉顿了一下,他把叉子放下,喝了口红酒,比红酒还盈盈动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姜之年,问他:“如果送你礼物的是宁之汌的母亲,你会毫不犹豫就拒绝吗?像拒绝我的母亲一样。”
姜之年和他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样的目光让他不太舒服,他掩饰性地低下头,想喝口水,却不小心拿成了一进门服务员就倒在他杯子里的红酒,酒入喉头才一下反应过来,被呛到了,说了抱歉,红着眼睛去了洗手间。
林许言往后靠了靠,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之年纤瘦的背影,摇了摇头,似乎在责怪自己太过莽撞。
最后姜之年还是收了那个盒子,因为林许言直接把freya的目的告诉了他,说她想找姜之年谈合作,这个礼盒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回去的路上姜之年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林许言心里也烦躁不安,车厢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到家后姜之年把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没急着打开看,先躺到沙发上放空了思绪,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过一遍,理了理脑子里的线团。
越理越乱。
他对感情虽然迟钝,但不麻木,何况身边还有个每天黏着他撒娇放骚话的宁之汌,姜之年觉得林许言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想不出来。
半小时后捂着脑袋坐起来,骂自己“庸人自扰”,他最近经常做噩梦,可能就是白日里思虑过多的表现,没宁之汌的时候他根本睡不好。
姜之年害怕被宁之汌发现这个秘密,在床头柜里放了一瓶安眠药,睡不着的时候就悄悄爬起来吃一片。
他坐到沙发上,打开了那个红色礼盒,fry走的是高端化妆品生产路线,包装很精美,除了外面的礼盒外里面的每个东西都高贵又精致,有几只口红和两瓶香水。
他拆了一支口红,正红色的膏体细腻又顺滑。
看起来就很贵。
“要是被姜念白看到了估计要拿来画画……”
姜之年小声说着,去柜子里找了张a4纸出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叉着腰仰天大笑的火柴人,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了一个长着卷毛的火柴人。
他看着自己的“大作”,发现要是不细看他本人都看不出来这是画的啥……姜之年叹了口气,看着名贵的口红在纸上留下的“崎岖不平”的线条,暗道一句“暴殄天物”,把口红放回去了。
门从外开了。
宁之汌提着一袋车厘子进来,玄关处的置物柜是钢化玻璃做的,他能很轻易地看到客厅里的状况,姜之年背对着他跪在地毯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毛茸茸的脑袋还一直在乱晃。
宁之汌轻轻带上门,把手上提着的东西全放到柜子上,然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姜之年身后走。
“唉。”
他听到姜之年叹了叹气,又看到姜之年把一支口红放进了旁边的盒子里,心说小公主难不成是在背着他偷偷化妆?那他这可真是撞上了。
他走到姜之年后面,像个背后灵一样悄悄探着头去看。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纸上画了两个小人,一个叉着腰洋洋得意,一个抿着嘴面无表情;一个穿着大裤衩,一个留着小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