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予焦虑了一整天,神经放松下来,困意席卷大脑,很快入眠。
早上今泽过来喊她吃早餐,她还抱着被子做梦。梦到自己挺着大肚子,带今泽回家吃饭,她爸和林知恒把他挡在外面,她妈拖着她进房间,里面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阴恻恻地看着她笑,说不会很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在梦里撕心裂肺地嘶喊,让她们放过可怜的孩子,只是喊了一两声后,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听到今泽的声音,他站在旁边,沉静地看着她,喊她的名字。
林知予惊醒过来,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今泽坐在床边,眉心微蹙,帮她拨开被汗液黏在脸上的发丝:“做噩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脑一片混沌,她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梦和现实,木然地眨着眼睛,晕乎乎地看着他。
“还好吗?知予。”他有点担心。
林知予晃了几分钟,回过神,揉着眼睛想坐起来。使不上劲,又瘫软回去,难受地哼哼起来:“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能是在梦里挣扎得太厉害了?她胡思乱想。
今泽探身,手绕过她的后背,把人扶起来:“梦到什么了?整张脸都快皱一起了。”
林知予软哒哒地依偎在他怀里,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梦到家里人反对我们在一起,逼我去堕胎……本来只是一个梦,醒了也就过去了。
“记不清了。”
今泽也不追问她,拍着背给她平复急促的呼吸:“现在洗漱,还是想等一会儿?”
“要吃早饭了吗?”林知予转头看看窗外,阳台的玻璃门前铺上一层暖光,“几点了?”
“九点。”
林知予张大眼睛,抓住他的衣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亏她定了七点半的闹钟,想着早点起来,下去帮忙准备早餐,给他家人留下个好印象。闹钟没把她闹醒,现在反而是长辈忙活完了等她去吃。
实在太不像话了!
今泽觉得没什么,看她反应这么大,古怪地看看她:“今天周末,想让你多睡会儿。”
“唔,叔叔阿姨肯定以为我好吃懒做,不懂礼数辈分。”她抓着毛躁的头发,把它们变得更毛躁。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严重吗?我第一次和你回来见家长,表现成这样——”
今泽好笑地抚上她的脸,打断她:“他们早就出门散步去了。”
“那还有你姐和你姐夫呢。”
“他们刚回去。”
林知予更慌了:“你看,大家都起来了,只有我一个人在睡觉。”
“没关系的,知予。”
“怎么可能没关系?!”
今泽宽慰她:“我愿意谈女朋友,愿意带女孩子回家吃饭,他们已经很开心了,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挑刺。我爸妈说很喜欢你,所以,不用这么紧张。”
“那也不好,我在睡觉,让老人家做饭给我吃,像什么话?”
“东西是我做的。”他单手掌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这没什么,知予。我保证这件事完全不影响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你要是一直战战兢兢的,他们以为自己没招待好你,那更麻烦。”
“是,是吗?”
今泽微笑着点头。
林知予松了口气,扶着他的手臂坐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吃完早饭就走,我爸妈约了朋友,中午赶不回来。如果你想多待会儿,我们可以晚上再走,看你。”他捏了下她的手,拧紧眉心:“手这么凉?”
岂止,被莫名其妙的梦惊出一身冷汗,她全身都凉。
林知予抽回手,自己磨蹭着下床:“等下回去吧,我那里还有点工作等着收尾,周一交不上,又要被上司骂。”
今泽跟在她身后,一路跟到浴室门口,倚在门边:“今晚和我去酒吧吗?”
“不去了吧,我也不爱喝酒,去了打扰你工作。”上次醉酒的事她现在想想还觉得臊,再醉一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末人多,有氛围。”
“我不怎么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那我一个人去?”
林知予挤好牙膏,含了一口水吐掉,把牙刷浸到水里泡一泡:“平时不都是一个人吗?”
“也是。”他抱起手,气定神闲地盯着镜子,看她刷牙,“今天酒吧确实有点事要处理,不知道几点能回来,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嗯。”林知予含混地答应。
“是我多虑了,其实你根本不会等我,是吧?”
“嗯……”
这就承认了?今泽挑起眉梢:“你连表面工程都懒得做?”
林知予吐掉一嘴泡沫,含着水漱口。重复三四遍动作,开了水龙头,洗牙刷:“我明天要早起上班呢,你凌晨回来,我怎么等嘛。”
今泽耸耸肩,没说什么。
等她洗完脸,对着镜子涂涂抹抹,把一张脸折腾得白里透红才算满意。抿着嘴唇均匀口红颜色,挤出一个笑脸,整个人气色提上去不少。
是昨天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