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萍这番话里有话的话让楚云深警觉了三分。

只是小毛还是懒洋洋的猪样，“哟，你还真是这个案子里最配合的嫌疑人呢。”毛灵潇笑说，脑袋一歪，把话语权交付给了楚云深，“那楚队，我们俩都懒，只能麻烦你了，你知道的，我没有材料，你跟徐小姐互通有无吧。”

楚云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不会用成语就闭嘴。”

毛灵潇：“……”我是个……所谓的理科生好么？前世没人教我知书达理，现世又没人教我大家闺秀，我能说个成语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好么！

说实话，就徐莉萍从前的口供，在毛灵潇听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虽然是真的，但对案子没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她这个人，在这一系列案子里，却是不可或缺，甚至是重中之重的。

这种话术，毛灵潇再了解不过，回避重点，歪曲理解，不动声色，达到目的，只是会这种话术的人，通常都活不太长，因为——她就是个例子。

楚云深自然不会一字一句地讲予她听，总结概括是他最牛逼的本事，听完楚云深将前面的口供概括之后，徐莉萍笑了下，“原来我以前说了这样多的话啊，其实就是这些了，该掌握的，你们都掌握了，看来，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们隐瞒过什么，就这样，你们还查不出真相的话，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毛灵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有些泛泪花，“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们也查得到，说点暗地里的事情吧。不要你觉得不重要就不重要，警方的着眼点与你是不同的，毕竟，你是犯人，警方是专门抓捕犯人。”

“也行，只不过你说的暗地里的事——指的是什么事啊，”徐莉萍冷笑下，“给我举个例子打个样，我好模仿一下，比如说？”

毛灵潇皱了下眉，你特么的学我还真是学得挺精髓的啊！小毛不情不愿地给她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你爸对你的重要程度还没有黄芳更为重要，因为邓仲业对黄芳不好，所以你就对邓仲业下了死手。”

徐莉萍：“……”

这个例子不可谓不直接，能直接把人捅进十年期起步的大狱里。

徐莉萍比前面的所有嫌疑人都更为识时务，听到毛灵潇这么说，虽然当时也是惊骇万分，但她管理表情的能力不可谓不牛逼，不出三秒便点头认同：“没错，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妈觉得带着我不好嫁人，是个累赘，耽误她的幸福生活，就把我丢给了我爸，我爸也不是什么顾家好男人，没多久又找了个老婆，他老婆自然不喜欢我，打骂是常事，有段时间，我患上了心理疾病，想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给我治疗的，我就在论坛上找解药，然后就认识了师母，认识师母之后，才第一次感觉到母爱的柔情，她对我很好，有了她的帮助，我才能考进圣港大，众所周知，圣港大也不是是个人就能进的地方，所以我是有实打实的成绩的。本以为在圣港大读书，离师母就更近一点，但更近了，就发现了更多事情，发现邓仲业对她并不好，可以说非常糟糕，甚至在她怀孕之后，还要跟她离婚，这样的男人，该死，千刀万剐都算轻的。”

毛灵潇点头，算是赞同她所说的话，但小毛的脑回路似乎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正常听到这话接下来的问题不外乎是如何杀人、有无帮凶之类的，而小毛却另辟蹊径地问了另外的问题：“你前面说你进弦舞的引荐人是樱花，你以为弦舞是家公司，朋友，你不觉得这种说法有点江湖气么？怕是不用樱花引荐，你就是弦舞的人吧。”

徐莉萍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毛灵潇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徐莉萍，伸手摸了摸下巴，“而且我猜，你在弦舞的等级不低，是牛振和高峰都比不上的，而师母正是因为有你的照应，才会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哦，不对，是活到前几天，如果黑街和警方没有及时赶到，怕是也活不下来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是不对劲，“说实话，我很想知道你的投名状是什么，就你这个样子的，高不成低不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弦舞是真的不挑剔了么？”

徐莉萍一抹浅笑晕开在脸上，挑衅道：“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毛灵潇反客为主。

徐莉萍往椅背上一靠，无所谓地说：“随便啊，爱猜不猜，不猜就把它当成个绝密放在那里好了，反正我是不好奇，警方好不好奇，我管不着。”

毛灵潇抿嘴一笑，比她更无所谓地说：“从我进来到现在，我们聊了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这段时间，正事没怎么说，都是些插科打诨的屁话，但就在这重重屁话里，你却承认了杀害邓仲业一事，尽管我们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你却认了，与隔壁极力摆脱自己嫌疑的牛振形成鲜明的反差，倒是与高峰有异曲同工之妙，忘了跟你说了，师母也承认，所以，你们一窝蜂地要往局子里钻，局子里是有什么好玩意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