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摆手，“不必，等会儿我还要配合当地政府核查吞钦的资产和账目，喝酒误事，不过期恩啊，给你提个醒，虽然这不是在国内，但你最好也收敛一点，我倒不是怕仇人报复你，我是怕你玩得过火了，庄颜会教育你。”

唐期恩：“……”一击即中她的要害。

正当她耷拉着脑袋准备回大本营继续喝牛奶时，江夜叫住了她，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耐心对她讲：“期恩，这次本来你不必上前线的，庄颜之所以放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完成心愿，你对吞钦的恨我能理解，你这么做我也能理解，但是，如果以后你不多用脑子来处理这种事情的话，迟早会被你这腔恨意反噬的，你的恨会成为杀你的利器。”

唐期恩愣愣地看着江夜，只听到江夜继续说：“你背负的太多了，这些本不是你的使命，也不是你该背负的，你得以在这世间生存的价值也不是复仇，他们有他们想要守护的人，他们的死虽然不能拥有名姓，但是会有人记得他们挡住了黑暗，而你不是的，你死了，就真的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那你有以什么来证明你活过？”

江夜长长地叹了口气，“与其放弃一切地复仇，倒不如多花点时间陪陪你要保护的人，毕竟生者才更重要不是么？”

………

毛灵潇的脑袋从椅背一路下滑，正磕到车窗上，瞬间把她整个人给磕醒了，看样子已经到医院许久，只是温婧禾没叫醒她而已，小毛脱下身上的风衣下车，一把薅过温婧禾刚点起的烟，把风衣往她身上一丢，“你这什么时候养的狗毛病，学什么大人抽烟。”看到地上一堆同款烟头，小毛动动嘴，教训道：“抽就抽吧，还随地乱扔垃圾！”

温婧禾：“……”我特么的还不是因为你挂了才借烟消愁么！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毛灵潇两手插兜摇摇晃晃地往医院大厅方向走，她这身鲜血淋漓的模样，不用多言，进门就能被护士架上病床。

温婧禾紧跟了几步，“我没事可做。”

“你不是刚从云滇回来么？回去好好休息呗，倒时差，反正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你出手了，保持点神秘感吧，做杀手的必备要素之一。”毛灵潇说道。

你确定国内有时差可倒？！

“你……就想说这些么？”温婧禾不确定地问道。

“嗯？”毛灵潇止住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我还要说什么别的么？”忽然想到那句暧暧昧昧的话，小毛弯起眼眸，“朋友，咱俩的人生定位不一样，我自出生起就背负了一些东西，那些年，我一直负重前行，在我死而复生之后，这些重量不会消失，只会更多，所以，你不用保护我，不值得。”

“唐期恩！”温婧禾喊住她，“你要记得，你首先是你，其次……”

“阿禾，这种鸡汤话就不必说了，它不适用于我的，”毛灵潇打断了她的话，她若是能听这些鸡汤话，恐怕她也就不是她了，黑街不会有情报科，特工不会有王者巅峰唐期恩，杀手界亦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哪怕这是一场无聊又陈腐的游戏，我也有责任和义务奉陪到底。你看，脏了的衣服，你不会再穿第二次，可是我并没有办法选择，我只有这一件衣服，能做只有转移注意力，不去在乎这星星点点的血迹污渍。阿禾，回去吧，最好回云滇，不再回来，其实你好好想想，你守护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父母拼命留下的一切才对，庄颜说过，你不属于黑街，你不必在那里待下去，今天我告诉你，你属于光明。”

“那你当年救我……”

“只是完成任务而已，”毛灵潇长舒口气，也没再掩饰，“如果你想听更深层次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我甚至都没有瞒过你分毫，当年，我必须要拿你当投名状，才能立稳我在黑街的脚跟，黑街有我可用之处，我必须留在那里。”

在她唐期恩眼里，她温婧禾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自初使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