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歌震惊地看着她。

“我只能跟你说其中一个是弦舞，另一个是弦舞的保护伞，至于，具体到弦舞的什么人，保护伞的什么人，我还没有查到，有点困难。en集团前身叫双飞，再往前一点，追溯到成立公司伊始，其实在毛焕松规划的蓝图里并没有古志杰的股份，这是一家个人独资企业，古志杰只是作为技术总监入职公司而已，只是后来购买设备厂房引进技术等花费巨大，公司资金一时扛不住，在这个时候，古志杰垫付了一笔，才成为股东的，当然，这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脏事，比如，公司资金为什么扛不住？毛焕松又为什么允许古志杰垫付？这些都是……”毛灵潇笑了下，“都是小事，不用多说了，而古志杰垫付的这笔钱正是来自高诗菲的小金库。早年间，高诗菲与钱正道在绿港合伙开了一家代孕机构，古志杰的这笔钱便是源于此，这自然是不法行为，高诗菲不是傻子，她是这个机构的法人，以后出事的话，所有锅都得由她来背，这就是往死路上逼她，所以她用的身份就是这个弗朗索瓦·兰格莉，这个身份我查了，是真实存在的，的确有这么一个女人，是德国籍，只不过在那个机构被警方扫掉之后她就死了，是跳楼自杀的。钱正道也没有逃过制裁，被关进去了，法人已死，相关人员尽数被抓，只有高诗菲自由自在地逃之夭夭，这点事，很耐人寻味。”

周庭歌随着她的话点点头。

“毛焕松有钱是因为他命好，有个有钱的岳父，而且岳父只有一个女儿，毛焕松长得不差，待何家独女很好，也孝顺岳父，所以心花怒放的岳父自然而然地就把能给的钱全给了毛焕松用来支持他的创业，给他买了房子，配了车。而高诗菲家不一样，她家是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父亲因为生病提前内退，所以她拿不出太多钱，连在绿港买房子的首付，高家也一分没出。毛古二人的持股水平能这么接近，也是源于那家机构的利润。”毛灵潇的声音里有几分疲惫，“而这也就成为高诗菲握在古志杰手里的把柄，男人啊，一旦有利益纠葛，总会倾向于利益的。所以在离婚之后，古志杰对她各方面的付出都很少，是因为他笃定高诗菲不敢动他。但后来en集团的股权有所变动，古志杰的股份遭到了稀释，变动时间刚好是在毛灵潇被绑架期间，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之后的合理猜测有，第一，拿毛灵潇来胁迫古志杰。不会，胁迫不到，古志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别人的孩子。第二，只是时间上的巧合，二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毛灵潇被解救之后，古志杰付她的生活费每年就成等比增长了，有理由相信，在这段时间，古志杰和高诗菲的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国外的事情，对我们而言，查起来太过艰难，所以，转移到德国，会不会是就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的呢。”

周庭歌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

“现在en集团又要跟言意合作，周老师，你有没有想过，言董事长是不是也要加入战局了呢？而他要站的是高诗菲还是古志杰，已经不言而喻了，那么问题来了，高诗菲要利用言意来掣肘新亚的原因是什么？”毛灵潇笑说。

“难道是——弦舞？”周庭歌不确定地说道。

毛灵潇点头，“对啊，对标对上黑街的，只有弦舞，我们再继续倒推，新亚只不过是个经济中枢，弦舞想要全面打击黑街的话，新亚绝对不是什么好目标，我们的江总可是铜墙铁壁哟，所以雇佣兵、九二三案、邓仲业案、九三零案以及三年前的联合行动，这才是弦舞想要揭开的序幕，把一些没用的狗零杂碎扔到台面上让警方过过瘾，然后被他们牵着鼻子往深处查，至于能查到哪里，要看他们的心情，但这个终点很明确，肯定是黑街，自己人查自己人，然后一锅端掉自己人，再昭告天下，还一个天下太平，这样的景象，想想就会血脉喷张，多么让人兴奋啊！我要是整盘大棋的策划人，我肯定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

“那你还心甘情愿钻进去当棋子。”周庭歌问道。

毛灵潇无奈一笑，“周老师，你刚才不是说我已经想过会是谁，也想到会是谁了嘛，我了解这个人的，如果我不傻呵呵地钻进圈套，按照这个人给我安排的棋局一步一步往下走，又怎么会迷惑对方呢？这不过是个开篇而已，谁输谁赢没关系的，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怎样我不在乎。”

话音刚落，毛灵潇的手机响了一声，滑开手机，大略地看了一眼，周庭歌心有领会，“那就赶紧去市局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这个开篇太过残忍了点，你应该也不会想让你家楚爹涉足更深的泥淖。”

“周老师啊，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聪明的。”毛灵潇笑说。

“没办法，爹妈给的智商优秀。”周庭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