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关上门,重新坐回原位,看了眼墙上那面单向玻璃,她知道监控室里一堆人在看着她,便做了个奇丑无比的wink,再放肆下去,她楚爹可能会冲进来把她拎出去狠狠揍一顿,打死都不意外。
小毛浅浅笑了下,一本正经起来,递给言思锦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往后椅背上一靠,钻心的疼痛袭身,小毛脸色微变,虚虚地空了空,说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爱削水果嘛,来,削吧,看我买了一堆呢,随便削,注意手就行,我忘记买创可贴了,警局只有法医,不负责治病的。”
言思锦:“……”
毛灵潇叹口气,指挥道:“别光看着啊,这个地方我能拎进水果和刀不容易的,你知道楚队得为我写多少检查嘛,那字数能抵得上你这二十多年写的字,别浪费人家这片心,来来来,在24小时到点时削完,别客气。”
言思锦没辜负楚队的一片心,接过来,愣了几秒钟,几分心事涌上心头,垂下眼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毛灵潇也不隐瞒,“我长眼了,会看啊!”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声音更沉了几分。
毛灵潇胡扯道:“你也不想想咱俩啥关系。”
言思锦没再说话,埋头削苹果,削得那叫一个石破天惊、气壮山河,仿佛她手上的不是苹果而是木头。苹果皮削完,果肉已然所剩无几。毛灵潇早就知道言思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尿性,但连个苹果都能削成这个样子,她深刻怀疑小言吃饭都是用人喂的。
小毛童鞋拿过言小姐削好的苹果,自顾自地啃起来。
言思锦:“……”
啃口苹果,毛灵潇开始教育言家小姐,“说你笨啊,你真是笨得清新脱俗骨骼精奇,小牛同学已经渣出了新高度新境界,你还为他买醉犯傻,你脖子上架的是下水道盖么!你说你在牛振身上差不多也就只费了点银子,几万还是十几万?没多少吧,也就是你一个月的零花钱而已,都不够你这两天在pub里喝酒的酒钱,你心疼啥,再说其它的,说真心吧,我没看出你付了几分真心,说爱意吧,未免太高估你了,你又不缺钱还心疼啥,看把自己弄进局子里了吧,来,宝贝儿,说说你究竟哪里想不通。”
毛灵潇这话是真的触到了言思锦的逆反心理,愤怒道:“喂喂喂,小毛,跟他在一起之后,老子还没有真心啊,他说什么是什么,他不让我喝酒我就不喝酒,不让我泡吧我就不泡吧,晚上十二点之前必然会到家,我都多久没享受过成年人的午夜场了,你掰着指头数数绿港那些能叫得上名来的会所,这两三年少在我这里赚了多少钱!我一个一米七几的人,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穿过高跟鞋,不就是顾念着他那只有一七四点五的身高嘛!我还不够爱他啊!就连这次我听说他劈腿,要不是那沓高清无p图痕迹的照片扔在我面前,我还自欺欺人的无条件信任他呢!我知道在课业方面我比不上你,你可以认为我这个人笨,但是我不傻,你给我的那些暗示我都清楚,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他,我……”
“那我就要问你了,他哪里值得你这么付出真心地喜欢?长得帅么?一般吧,性格好么?也一般吧,灵魂有趣?开什么玩笑,理科生灵魂有趣的那就是国宝级人物,他一个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不行的货色,你是瞎了么?”毛灵潇趴在桌上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牛振么?”言思锦开始削第二个苹果。
毛灵潇扬扬眉,不以为意地回答道:“也是削苹果吧。”
“……你怎么知道的?”言思锦不解。
毛灵潇笑笑,无奈地说道:“跟你相处这么久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这话虽有几分暧昧,但毛灵潇这个人就是个暧昧的存在,言思锦没多问,一刀下去,苹果削去一半,“小时候,妈妈经常给我削苹果,但是有一天,我回家之后,发现了一颗削了一半的苹果,还有妈妈冰冷的尸体,她是突发心脏病而死的,当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毛灵潇不觉如何,富人家里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幸,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多少幸运大抵就有多少不幸”吧,但为啥都是老母亲出事,这个社会对女性也太残忍了点。毛灵潇心里暗想着,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了解了,说道:“然后呢?”
“牛振曾经陪我削了整整十斤苹果。”言思锦好似回忆到那些美好,笑得很甜。
“……”卧槽,感情那段时间苹果涨价是你们拱上来的?有本事承包一片果园自己种啊!我要让所有都知道这片果园是被你承包的!又不是没有这个财力,折腾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干啥?!
这恋爱中的人,脑子都缺根筋么?
“所以你就一颗心地扑给了他,所以他给你提供的剧情,你连想都不想地就采用了?”毛灵潇问。
“……”言思锦一直没能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生活太过丰富,没时间了解这些别离生死,只是粗略地从问话警察那里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诸如“罗珊死了”“邓仲业死了”“牛振不见了”这种依靠她这2kb的脑子根本串不起来的关键词,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