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没想到会是这个结论，这样一来，分析会上的某些推论是不成立的。

“先不用急，我还没说完，虽然显示为黑街，但我恰恰认为黑街是被推出来挡枪的，”毛灵潇收敛起笑容，说：“时光是黑街的，谢成哲是黑街的编外人，这些我无比认同你们的推论，没人比我更熟悉谢成哲。如果黑街想杀言思锦的话，没必要在自己地盘上动手，更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见黑街什么时候杀人闹上过社会版头条，虽然唐期恩死后的黑街情报科有几分弱鸡，但谢成绪死后的黑街特动组依旧是特动组，新任老大并没差到哪里去，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要不要听。”

楚云深点头，“你说。”

“弦舞，动手的是弦舞，”说完这话，毛灵潇微微皱眉，好似哪里对不上号，“是故意做出这么大动静的，而且不排除里面还有浑水摸鱼之徒。”

楚云深拖把椅子坐下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毛灵潇舒口气，整理了下思路，条分缕析地说道：“弦舞这个狗东西，警方应该对他们不陌生才对，这些年除暴扫黑没把他们扫干净，工作做得不到位啊！”眼见楚队在愤怒的边缘暴走，小毛及时把话题扯回来，“不过经过这一遭，如果我们做得干净的话，弦舞会有点麻烦，这些年，弦舞一直蠢蠢欲动，他想要摆脱黑街第二的头衔就必须向正主发起挑战，但自从黑街加入官方编制后，就悄无声息地神隐了，一方面是要全面整顿，另一方面也需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黑街在边境多年安居乐业，如今来到绿港的只是一小部分，据我所知，无非就是把掌控经济的枢纽给迁过来，毕竟当年p2p暴雷就是以绿港为中心开始蔓延的，得亏了有黑街的帮扶才稳定了经济秩序，不然整个亚洲都要面临金融危机，后来新亚集团的江夜和他的未婚妻厉以桐便来到绿港处理相关事宜，其他的部门分支并没有任何动作，一直留在云滇。这些年，即便退隐，但黑街在道上的淫|威不减，盛名在外，弦舞必然要扔把石子来探探水有多深，才能部署下一步行动。”分析到正起劲儿，也没在意楚队表情越发凝重的脸，“目前，我有种怀疑，邓仲业可能一方面在黑街混，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在接洽弦舞，以他这个年纪，又自视甚高，自己不想从底层混起，但资历能力着实不够，黑街的筛选标准可是相当苛刻的，像楚队这样的进去，也不一定能直升为管理层，说不定还要在温婧禾手底下干上两三年，更何况人老珠黄没点b数的邓老头，至于弦舞，即便条件会放松一些，但是，如果没有投名状，也不可能会被接受，我想邓老头搞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又是贩|毒又是搞周老师，应该就是他白日做梦，企图以此明志。”

楚云深一条胳膊搭在毛灵潇的椅背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窃听了周庭歌，知道警方的办案细节，这事我知道，只要周庭歌不在意，我可以不追究，但黑街内部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即便有交易，也不会如此倾情奉献地告诉你，事无巨细，说吧，你到底跟他们还有多少交易？”

“……”特么的，这张破嘴啊！毛灵潇思索着端出一脸呆萌呆萌的笑意，拿自己包成猪蹄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楚队硬邦邦的胸肌，“别别别别急，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丢丢交易而已，我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动手就可以了，何必……”

“灵潇，”楚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慢条斯理，字字敲击着毛灵潇脆弱的小心脏，“女孩子长大了是会有些心事不方便与外人说，我也不会多问，但关乎你安全的事情，不管多隐私，我……”

“我发誓，关乎我安全的事情，绝对不会隐瞒楚队半句，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们继续谈弦舞吧，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毛灵潇眨眨真诚的大猫眼，“如果再审讯这群人，我建议以马波为突破口，这只是群小喽啰，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弦舞什么黑街，这些离他们太遥远，说不定连自己老大是谁都不知道。人钱交易，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看他们这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亡命之徒，所以他说的任务只是堵人，可能是真的，但这么推测起来，又出现了另一问题。”

楚云深问：“什么问题？”

毛灵潇笑了，“楚队，你平时用ebay，用日亚么？”

“日亚是什么？”楚云深问道。

毛灵潇说：“看来你是知道ebay是什么了，日亚就是日本亚马逊的简称，在这两处购物平台交易的时候，需要使用的是当地的通用货币，就是美元和日元，所以你想，在一个有中文检索功能的大型外国电商平台，会使用人民币么？”

“你的意思是，电商平台在国内？”楚云深顺着她的思路说道。

很显然，这个思路是错的，小毛当即表示反对，“肯定不是，如果在国内存在这么个不法平台，早就被取缔了，我的意思是，要么是这个中间商提供货币转换服务，不过这样太过繁琐，全世界的货币千奇百怪，汇率千变万化，这么做肯定会拉低整个服务平台的效率，所以是第二种可能，他们的交易使用的是比——特——币。”

楚云深一怔，毛灵潇长呼一口气，动了动嘴，也始终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而是简单地总结道：“这几个人有的小学没毕业，有的字儿都认不全，比特币、维卡币、以太币我相信他们懂得不多，肯定还会有上面的人。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太多了，慢慢捋吧，数案齐发，可能最近是作案的黄道吉日，我只是提供点线索，方便确定接下来的追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