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颗子弹精准无误地落到他刚才站的位置,楚云深经历过无数生死只在一线间的时刻,他并不慌乱,甚至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只是毛灵潇昨晚的提醒让他隐约感觉,这个孩子,私藏的秘密,要比吐露的多得多。
“大家小心,注意隐蔽!”
许经理虽然慌,虽然怕,但他不乱,指挥躲在边边角角的下属道:“启动一级警戒设备,联系支援,报警!”
“我不就是警察嘛!”楚云深说道。
许经理连连说道:“是是是,您是警察,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啊,谁知道对方招来多少人,还是赶紧叫增援比较好。”
“未必他就有三头六臂,在这里老实待着。”瞥向护着重要物证的小警察们,“你们留在里面保护物证和他们,别出去。”
一边交代别人别出去,另一边迎难而上地比谁都快,楚云深这老大做得是百分之百到位,就是不大爱惜自己的命,秋风扫过,半落不落的绿植随风摇晃了几下,背靠大树静待敌人再次开枪以便确定位置的楚云深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一种熟悉却又说不出来的陌生感觉,起码在他从警这些年并未有过。
那么,就是在卧底的时候。
只是他忘记了而已。
落叶飒飒,裹挟着数发子弹悄然而至,楚云深早有准备,凭借优越的动态视力大致确定对方的方位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毫无动静。紧接着,阿银就如从天而降一般向他扑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结实厚重的一拳正砸中楚云深的胸腔,那一刻,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变了型,手上的枪被甩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就在全身器官都无比难过的时候,下一刻,楚云深扣住他粗壮的小臂,将他整个人拖向自己,抬腿顶膝,正中对方小腹,顺手回肘砸向阿银的下颌,目测是能砸到错位的力道。
“操了,你特么的受雇于谁!”楚云深抬手一抹嘴角上的血,骂道。
阿银呸了好几口血水,“装疯卖傻是吧,还我大哥命来!该死的臭条子!”脚下一蹬,阿银再次飞扑上来,楚云深没再让他这能砸碎颅骨的一拳落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后退数步,只是没等他回手,阿银飞起一脚,脚尖擦过他的鼻尖,掀起的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楚云深捞住他尚未收回的腿,抬腿踢向他,这个时候腿长的优势就显露无疑了,直接把人踢飞了三四十公分。
你死我活的战场,就要一鼓作气,楚云深喘了几口,上前意欲再补几拳,只是这一拳尚未落下,阿银右手挡住砸下的一拳,顺势一脚砸到楚云深的背上,直接将他砸趴下,两人扭打在一起,阿银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受雇于谁?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吴星河……小五……楚云深,记不得了是吧!很痛苦是吧!那就去死吧!”
楚云深眸子一暗,无论是吴星河,还是小五,他都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阿银右手握了把精巧的利刃划过他的侧腹,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意识短暂地跑了下路,阿银瞅准时机,一脚踢在楚云深的伤口处,将他从自己身上踢翻,楚云深捂着伤口,呕了一大口血。
阿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拖着步子,握着还在滴血的刀,一步一步向楚云深走近,“你这些年过得挺好的啊!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祸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有多惨!”
吴星河……小五……吴星河……
知小姐……对不起,知小姐……我错了,知小姐……知小姐,请您吩咐……
找死找到老娘地盘上了是么!
阿知,这个人,你杀还是我杀……放过他,可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意识混乱,无数声音交叠在一起,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妄,只听到脑海中交错着各种声音“吴星河,你不能死,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上,吴星河……”刀光一闪,映入眼底,楚云深两手薅住对方的腕骨,刀尖堪堪停在了他的咽喉之处,抬腿直顶对方胸骨,直接将阿音踹了出去。
“这些年我过得是挺好,我遗憾当时为什么没有把你们一锅给端了,制毒贩毒、走私烟草、买卖人口、割据一方,你说你们家破人亡,因为你们家破人亡的还少嘛!”说着一拳砸在了阿银的胸口处,把他砸得喷了口鲜血。
腹部中刀的地方还在流着血,剧痛袭身,也没有消磨掉楚云深刑侦口多年的敏锐度,他瞬间嗅到危险的气息,团身滚了三滚,隐藏在树后,子弹不偏不倚落在脚后跟处,但凡再偏个半寸,怕是就成了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牧马人倏地停下,后座车门大开,阿银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去,然后牧马人号了一嗓子,加足马力消失在楚云深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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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