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上正轨后，毛灵潇把车速打到最大，面不改色地说道：“那当然，我这么忙，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考驾照啊！以前只有三个科目，我听起来就很费劲，现在又加了什么科目四，老子累，不想考。”

温婧禾瞄了她一眼，打开自己的手机导航定位当前所在位置，小毛偷摸摸地瞄她一眼，又重新注视前方道路，“我也信了，你不怕死，敢坐无证驾驶的车子。”

“前面的收费站下高速之后我来开，指望你这弱鸡的方向感，明年都到不了目的地。”温婧禾说道。

小毛贱兮兮地笑了下，把手机扔给温婧禾，“温小姐，这到收费站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你闲的话，就帮我回个短信吧，内容看你心情。”

“帮你回短信？”温婧禾一度以为自己刚才闭目养神是真的睡着了，这会儿正在说梦话，愣了一会儿，问一句：“你确定？”

毛灵潇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微笑一下，“确定啊，我信得过你，我答应过楚爹的，电话必接，短信必回。”

得到确定之后的温婧禾没说二话，开了手机屏，就只有一条单薄的短信孤零零地躺在收件箱，一边打字一边说道：“你楚爹的家人对你都挺好的。”

“那当然，”小毛十分骄傲，嘴上的油腻就开始了，心花怒放地胡说八道，“我这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温小姐对我不也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嘛。”不待温婧禾反应，小毛急忙认怂说，“哎哎哎，这里是高速路啊，你要对我动手的话，也得等下高速之后再说，不然咱俩可就共同葬在这里了。”

温婧禾笑了下，“毛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问啊，看在小姐姐这么漂亮又努力帮我们破案的份上，我也得知无不言啊。”毛灵潇一脸的轻松愉悦。

“我有个朋友……”

小毛听了一耳朵，只这简单五个字，就让她在温暖如春的车内平白无故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打断，“哎，等会儿，据我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但凡以‘我有个朋友’开头的，一般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情，坦白一点吧，小姐姐。”

温婧禾显然不在乎这点插科打诨，而是放了个更狠的料，“这个朋友叫唐期恩，你这么了解我，了解黑街，自然对她就应该不陌生。”

毛灵潇：“……”

她实在很不想承认，甚至连“我没听说过”这样的胡话她都想脱口而出，温婧禾继续说：“她活着的时候，就很欠揍，一张破嘴从来不饶人，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顾念她年纪小，黑街内没人会跟她一般见识，但除了我。”

毛灵潇没有吱声，乖巧地开着车子，但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我俩认识伊始，我就没饶过她，甚至有几次差点错手杀了她，但狗改不了吃屎，她还是那副人人喊打的遭瘟德性，还总是死乞白赖地跟我搭档出任务。”温婧禾说道，眉眼处露出些许笑颜，“我问过她为什么不长记性，非要贴着我来挨打，她说……”温婧禾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温婧禾：“……”

毛灵潇：“……”

小毛深刻怀疑她长这张破嘴就是给自己闯祸的，平日里挨揍真特么的不冤，居然在这个时候稀里糊涂地答上了嘴，幸亏临场反应能力够强大，小毛在四分之一秒内就编好了如果有下一步的疑问，就要如何回答的说辞。

然而，温婧禾却没让小毛的三寸不烂之舌有任何发挥的余地，十分不在意地说：“是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毛稍稍松口气，艰难地维持着正儿八经的表情，聆听温婧禾接下来的故事，“后来我从boss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摘下白手套，看了下那个丑陋的“恩”字，“我大唐期恩三个月，当时进黑街的时候年纪也不大，而且，还是因为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才进的黑街，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复仇，没有朋友，也不想有朋友，而唐期恩这个混账东西只是为了让我能开心一点，才选择即便挨我的打还会留下来。”

收费站终于艰难地挨到了，小毛踩了刹车，扭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温婧禾，只听到温婧禾缓缓说道：“她死的时候，还让沈医生给我下了药，让我忘掉从前的所有，哼，自作聪明的蠢货，那些三无的烂东西，会有什么药效，简直是蠢不可及，但既然她想自欺欺人，我就成全她，让她死得可以瞑目。”

毛灵潇的脸色瞬间难看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