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胆战心惊地抓抓脑袋上飘浮的头发，说道：“陆……陆队去了北工业区……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硝铵化肥的残渣。”

楚云深眉头一皱，“继续。”

“九二三案的嫌疑人陆队也重新审过，”楚云深瞪了一眼，咋地，嫌我审得不全面的么？小贺呲溜一下缩了缩脑袋，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你想瞪就去瞪陆队吧，“陆队说，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立不住脚，才会再去审的。”

楚云深虽然看陆远修不顺眼，但他绝对不小气，一切为了市民，这一点他心中有数，问道：“他审出了什么？”

“九二三案的死者在可再生能源方面的研究有了新突破，获得了一大笔专利费用，而且他的公司也因此获得6个亿的二轮融资，嫌疑人正是因此才盯上他们一家的。”贺新城说。

与楚云深调查得完全吻合，“有什么不妥么？”

“绿港比他们有钱的多得多，而且6亿融资也算不上太高，所以陆队认为嫌疑人可能有其他隐情，就去调查了嫌疑人的背景，嫌疑人是有前科的，放高利贷蹲过局子，而借高利贷的叫牛利民，以前是圣港大的物理学老师，涉及的领域就是能源物理学研究，但牛利民的研究成果被盗，小偷还用这个研究结果荣获国际奖项，牛利民便跟圣港大的物理实验楼一起爆炸了，只是当年的小偷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步步高升，后来下海经商，而这个人就是九二三的死者。”

案子越联系越复杂。

“这件事我听说过，”周庭歌说，“最后学校也没给牛利民一个说法，当时无辜牵连的学生太多，院方安抚家属还忙不过来，所以牛利民的成果被盗一事就慢慢地不了了之了。”

“怎么能这样！”乔灵愤愤地鸣不平，“这学校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很多人穷其一生都研究不出一个成果的，就这样白|嫖了人家的，还能步步高升？！什么世道！”

“小乔。”楚云深瞪了她一眼，乔灵撇撇嘴，闭口不言。

楚云深低头看了眼漫无边际的大环正逐渐歪向稀奇古怪的方向，隐约有些不安，把视线拉回到面前的案子上，清清嗓子，问道：“还有别的么？”

贺新城点头，“我跟陆队去调查了邓仲业的家，一共搜到了三部笔记本，六部手机，都是时下最新款，已经全数放到技术科了。”

刘队点头，“技术科正在破解密码，需要点时间。”

“我们还查到，在邓仲业家里的客厅、卧室、浴室、书房都有针孔摄像头，目前已经屏蔽信号，但录像传输的地方，暂时不明。陆队怀疑邓仲业不止这一处房产，但是，不管以邓仲业来查，还是以他妻子黄芳来查，都没有多余的产业。”

勤奋好学的隋晨同学颤巍巍地问道：“陆队为什么会这么怀疑？”

早他两年进刑侦口的贺新城同志很乐意给新人答疑解惑，说道：“在他家客厅的茶几上、书房的桌子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没有一定的时间积累，应该不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家因为电费未交，已经断电许久，冰箱里瓜果蔬菜都烂成了泥，那个味道堪比死尸了，如果没有别的住处，他总不能天天在酒店里住吧。说到这里，绿港的大小酒店旅馆招待所，我们都排查了一遍，没有他入住的记录。”

隋晨了悟，拼命地点着头。

“从邓仲业家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是一院之长，但如果没有点科研贡献，势必不会爬得这么快，所以就在网络上搜寻了下他的科研成果，的确很亮眼，只是在他家，相关的专业书籍并没有多少，更准确来说，他家的书就没有几本，所有书摞起来的厚度怕是都比不上我们行政处哥们桌上的文件。”

“陆队有什么高见？”楚云深问道。

贺新城回忆了下陆远修的原话——要么是他找了枪手，要么是他养了枪手。

楚云深：“……”也没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转而问道：“时光外面的人既然是冲着言思锦去的，言意科技查了么？”

隋晨连连回答，“查了查了，现金流良好，股价平稳，贷款金额尚在言意科技所能承受的范围内，生意场上有竞争对手，这是正常现象，不至于要对一个女孩子下杀手，只不过七八年前有次p2p暴雷，涉事的厉正光已经死了，但言成勇抽身及时，不仅没有受到牵连，还大发了一笔，不知是不是那次暴雷的受害者报复。言成勇本人无不良嗜好，没有高利贷，没有情妇，也没有私生子，言成勇的原配早亡，原配的娘家是余氏，三年前去世的余兴就是言思锦的外公，据说余兴死后所有的遗产都落到了言思锦名下。”

“言思锦本人呢？”楚云深问道。

“强强联合的产物，自然眼高于顶，大小姐脾气是肯定的，据说最近因为跟男朋友吵架，所以才会在时光pub买醉。”隋晨回答道。

“她男友是谁？”周庭歌再次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