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珊……”毛灵潇含含混混地嘟囔了一句,突然想到昨天她走时那个满含深意的眼神,越发觉得,被人玩弄的滋味实在太不好了。
毛灵潇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不可独善其身了,往下划了下,《震惊!圣港大学学生之死,竟与这一东西有关!》《独家!圣港大学生死亡令人唏嘘,背后之事纷繁复杂!》。
毛灵潇:“……”
现在的网媒都这样吸引眼球了么?对于这种夸大其词的标题,小毛直接性选择了忽略,但在这争奇斗艳、奇形怪状的一众标题中,有个一眼看上去略显中规中矩的题目深深地吸引了小毛水汪汪的猫眼——《圣港大学生之死完美映衬剧本,只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剧本?好像王怡然写的,她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心不在肝上的小毛,边看手机边舀了一大口豆腐脑放进嘴里,草,忘记放醋了,嗜醋成性的小毛随手在桌上拿了醋瓶,眼睛却像是黏在手机上一般,脑子极速分析着罗珊与王怡然的关系,分析来分析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二者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毛灵潇顿时笑了,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就在她分神之时,手机里一声底气十足的“大河向东流啊”把她从深思中拽了出来。
小毛低头看一眼碗里面目可憎的豆腐脑,在“浪费粮食”和“付出生命”两者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放弃了这碗放了半瓶麻油的豆腐脑,阴阳怪气地接起电话,“喂,你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正想找你帮忙呢!”
小毛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帅哥,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边有点事要忙,你先处理下,找人看好大小姐,她可是灵魂人物……不用管我,我没事。”
挂断电话,塞下最后一段油条,毛灵潇拎了手机慢吞吞地往回走,小帅哥骑上摩托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毛灵潇不由自主地勾起了阴谋得逞的嘴角,心里默默地自恋了一把英姿——老娘风姿绰约不减当年啊!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足二十米地往云栖小区,也就是毛灵潇的老窝行进着,小毛七拐八拐地串串这家店,跑跑那个摊,踢踢这块无辜小石子,摸摸那根电线杆子,就这样一步三蹦地跳回了家。
脱下运动外套,昨晚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已经浸透了黑色t恤,走进浴室,打开花洒,透心的冷水哗啦从头顶浇下,毛灵潇打了个寒颤,闭上眼睛,水流顺着脸部轮廓流下,水温渐渐升高,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脚下的水融上了血色,毛灵潇抬手关上花洒,拂去镜子上积攒的薄雾,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看清了肩上伤口的模样,“你这张脸啊,真是挺招揍的。”
随手把头发一绾,黑色橡皮圈一缠,套上宽大的hellokitty睡衣,毛灵潇坐在地毯上重新将伤口包好,确保起码不会因为动一动就渗血。
相当精准的一枪,不伤骨不伤筋,就是费血。
翻了下早已被她翻烂的剧本,为了演好影片里的变|态人设,她真的是用心良苦到了极致,看看她崭新的课本就知道她对这部剧有多用心。
“学生惨死,警局无所作为,嫌疑人被推上舆论的巅峰,被警方扣押,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女主从天而降,真相大白,哦哟,npc不少呢,都千方百计地护着呢,以前不觉如何,现在看起来,这个故事真是有几分精彩。”小毛翻了几页剧本,嘴角微微勾起,“够狗血,脑洞够大,”小毛继续翻了翻,“还用上心理引导了,这杀人手法挺别致的啊,有意思,都玩上高智商犯罪了,牛逼!剧本高级啊,除了惊喜就是惊吓。”
带着目的翻完一遍,毛灵潇合死剧本,心中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谐感,总觉得哪里差了点什么,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此时是九月三十日上午九点五十二分。
毛灵潇起身走到客厅的窗户旁,透过纱帘看到小帅哥在楼下,还是刚才早餐点的那副模样,稀稀落落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书本里刻画出的校草,小毛扶了扶十分拉低颜值的黑框眼镜,两手环胸看了一会儿,眼底堆满笑意,那是欣慰的笑意,就像是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崽拱了别人家的白菜时的笑意。
热血沸腾的手机铃再次响起,毛灵潇到沙发边接起电话:“喂……我是,好的,没问题,你们再顶40分钟,我马上过去。”
“小朋友,妈妈有事就不陪你玩了,盯你老妈再训练几年吧。”毛灵潇将纱帘拉死,去到卧室换了衣服,戴了顶棒球帽,打开卧室的窗户,见四下无人,便直接越了四楼的窗,身手无比矫健地溜之大吉。
都说母子连心,楼下的小帅哥好似感应到毛灵潇已逃之夭夭,黑亮亮的眸子一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四楼,果然,屋内空无一人。
“温师父,抱歉,我把人跟丢了。”小帅哥打电话给所谓的温师父。
不得不说,这位小帅哥的声音也很好听,很有磁性。
“没关系,交给我。”温师父冷冷淡淡地说道。
挂断电话,小帅哥垂眸看了眼桌上各式各样的止血散止血药还有已被用过的、血迹斑斑的纱布纸巾,内心毫无波澜,再抬眼看了下欧译的遗像,微微皱眉,隔着乱七八糟的无数障碍物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关好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