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跟她们庆祝?”谢成哲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猫,问道。
“不去了,免得她们放不开手脚。”毛灵潇懒洋洋地回答。
谢成哲不以为意,但没说话,减速带的设置让车子颠簸了下,毛灵潇感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脚面。
推了下镜腿,眼前清晰了许多,《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映入眼帘,毛灵潇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三闷棍,“哦哟,谢小爷,你还看哲学书呢,认字么?”
谢成哲勾勾嘴角,“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毛灵潇把书放回原位,十分怜惜地说道:“它不适合你那声色犬马的物质世界,放弃吧,饶了本华兄。”
“滚。”谢成哲暗下决心,一定把这本书啃完,然后在某只猫眼看人低的牲口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毛灵潇心情不错,两人正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扯淡,眼尖的小毛透过车窗看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熟悉的黑色大众后面跟着一条不熟悉的“大尾巴”,这人高马大的suv,是跟踪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这跟踪手法挺别致的啊。
“看到前面那辆棕色suv了么?跟上去。”毛灵潇说道。
谢成哲虽然内心有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钝,变换车道,跟了上去。
黑色大众大概也发现身后的“大尾巴”,油门一加,车速飙到峰值,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一条黑咕隆咚的小路,谢成哲紧随其后湮没在黑暗之中,毛灵潇深感自己要被颠出羊癫疯来了。这是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周边都是一人多高杂草,谁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连最新的gps都显示不出还有这么一条神秘小路,前些年因为修地铁封路,这片地方才开放不过一周的时间而已,没有路灯,没有监控,道路难走,白天就很少有人前来,更遑论晚上。
巨型suv烧的不像是汽油,倒像是兴奋剂,紧追黑色大众不放,在这条羊肠小路上直接上演了极限超越,擦着黑色大众的车身直直冲了过去。
毛灵潇叹了口气,有几分牙疼,给黑色大众的司机打去了电话,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古德猫宁,周老师……”
谢成哲一个哆嗦,你什么时候瞎的?这大晚上的,猫宁个鬼!
“现在是晚上。”电话那边声音清冷,言简意赅地回答说。
毛灵潇也不在意,开着玩笑说道:“周老师,你这是欺骗人家妹妹的感情了,还是睡了人家老婆了,让人家大半夜的开车追着打。”
谢成哲:“……”这死让你作的,真是清丽脱俗。
这位周老师显然道行高深莫测,依旧慢条斯理地回答:“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家休息吧,祝贺你,今天拿到了冠军。”
毛灵潇啧了一声,“周老师居然也知道我们夺冠了呀,我真是好开心哟。”
“我说,你能好好说话么?”谢成哲小声抱怨了句,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有生之年的巅峰了,就问你,嗲不嗲?酸不酸?要按这副尿性,英雄救美的戏码就不要指望武力了,大概能……嗲死一片吧。
毛灵潇白了他一眼,劳资乐意,继续嗲得一批,“周老师,停一下车子咯,你不会是想把这条小尾巴带回家吧!”
周老师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车子该咋开还是咋开,毛灵潇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年头英雄救美都这么困难,瞬间目光冷下来,几分凌厉的寒意,“逼|停那辆suv。”
谢成哲重重地叹口气,“我这车很贵的。”全球限量版,不贵才怪。
“我赔。”毛灵潇回答道。
既然有冤大头,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谢小爷最近又看上一款法拉利,趁此机会报废一辆也无妨,车库刚好没地方摆了,也免得他家老爷子天天唠叨,就知道玩车,啥事都不干。谢成哲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改天我派人去你家取支票。”
顶配车就有这点好处,性能稳定,车身牢固,爆发力强大,连这种堪比马路杀手的巨型suv都不放在眼里,显然suv的司机心理素质没那么彪悍,从行车路径来看,他已经慌了,这种不要命的最可怕,便急急刹住了车。
“我x你老母,会不会开车啊!”suv上下来一个健壮男人,凶神恶煞,骂骂咧咧。
毛灵潇一甩眼镜,推门下车,一声不吭上手就打,她这只瞎猫,也不管到底揍到瞎耗子的哪里,反正抡起胳膊就是干。健壮男人毫不设防被她踢倒在地,卧槽,兄弟,这年头打架都不用自报家门了么?有违江湖规矩啊!
“你他|娘的哪条道上的!打我兄弟,找死么!”suv涌出几个神似颜料桶泼身的小年轻,人手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见自家兄弟被一个四六不着调的小姑娘打成这副狗熊样子,瞬时怒火中烧。
操了,不出这口恶气,老子都没脸混了!
毛灵潇懒洋洋地掀起沉重的眼皮,上下一打量,眼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鄙视,就这几个废物?这一群留着上个世纪城乡结合部非主流杀马特造型的废物是杀手?这特么是什么品味?!这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搞行为艺术的?集齐七个颜色是不是要召唤神龙了?毛灵潇史无前例地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确实老了,被时代的车轨碾压成一滩烂泥了,当年她还是特工那会儿……哎……
没等她把那段似水年华追忆完,眼角一闪而过的亮光预告恶战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