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月影眨了眨眼,看着燕云寒平静的面色，很难想象这个词是从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说出来的，“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

见不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后,他垂下眸,兀自说着自己的感受，“倒是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羡慕您能跟在王爷的身边,而不是我这样十分尴尬的身份,时时刻刻担心会被王爷放弃。”

燕云寒手上的动作微停，认真看着月影,确认他这话不似作假的时候,突然就笑了。

他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你竟是这样想的？”

月影疑惑的抬眸,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燕云寒眼底闪过几抹讽刺,“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但他也没等月影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里是燕春楼，也是王爷在离京时就埋下的势力，一直不曾被人发现过，就算是王爷回京之后,也只是借助这京城中的流言来这边查看情况。”

“但是他现在为了你,直接带着人光明正大的进了燕春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瞥了一眼月影震惊的神色,说出了答案，“意味着他为了你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而你现在竟然还在怀疑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何其可笑。”

看着月影脸上的懊恼，自责,甚至还有后悔，燕云寒隐隐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憋屈终于找到了报复的对象，他坐到床边，手指在对方衣袖上轻薄细软的面料缓缓滑过，撩着眸子看了他一眼，“还有，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他的。”

“并且，这也是他亲手帮你换的。”燕云寒的唇角缓缓勾起，但眼底却是无尽的悲凉，“你能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公子竟然学会了帮人换衣？”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若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把他气走了吧。”他看着月影越加苍白的脸色，继续添了一把火，“要知道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脸色这般难看过。”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月影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

他用手按压着在自己的心脏，此刻只觉得心上隐隐泛着的疼痛越发明显，喉间突然涌上一口鲜血，刺激的他伏在床边吐了出来。

燕云寒看见地上的那摊黑血，瞳孔一缩，怎么回事，月影的毒不是已经被他给解了吗？

为什么这血的颜色却还是黑色的？

他搭上月影的脉搏，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月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依旧按照着原姿势趴在床边，神色怔愣，嘴上喃喃念叨对不起。

指尖下的脉搏微弱而混杂，全然不似白天的那般强健有力，燕云寒拧着眉头，看着月影恍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的自责。

只是这抹神色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沉重，他盯着月影的神色，声音中逐渐带了些许的威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月影？你最好和我说清楚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我……立马让人去告诉王爷。”

听到某个熟悉的字眼，月影回过神来，伸手擦去唇角上的血，敛眸看着那指尖上的黑血。

在燕云寒催促的目光下，终于说道：“不要告诉王爷，我这……不过是中毒了而已。”

“我自然知道是中毒。”燕云寒紧拧着眉，“我是问这是谁下的？”

月影捻了捻指尖上的黑血，眼中一片淡然，似乎刚才吐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他眼中的平静很快就在看清自己身上的白衣沾上了血迹之后被打破，他用着干净手指去蹭那白衣上的点点斑驳痕迹。

燕云寒见月影根本不理他，也跟着低头瞥了一眼那已经干涸的血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别擦了，擦不干净的。”

月影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他抬头无措的看着燕云寒，“怎么办？擦不干净了？王爷会生气的。”

“不，一定可以擦干净的，王爷也一定会回来接我的。”他低下头，固执的去揉搓那些痕迹，直至指尖发红也不放弃。

月影的眼神刺的燕云寒心里一揪，但是现在问清楚这毒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他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你身上的这毒来自前朝，药方五花八门，如若找不到制毒的人，其他人是是根本配置不出解药的。”

“也就是说，你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撑不了几天，这毒会渐渐入侵心脉，直至五脏六腑全部浸满毒液，疼痛而死。”

看着自己的衣服不但没有被他擦干净干净分毫，反而越发的凌乱不堪，月影放弃的垂下手，低声回答着燕云寒的话，“你说的，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

燕云寒有些不解，他原以为月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才会服下这毒，他张了张嘴，心底突然就多了一个隐隐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