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皇甫江北如约到了“朝三暮四”酒吧,好歹没有迷路。再一次走进这个酒吧,他还有些小感触。
第一次见到关连歌也是在这个酒吧,当时他只是跟着于朝朝过来拿东西,惊鸿一瞥,本以为会再无交集。
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人并不多,是肉眼可见的少,至少比平时熙熙攘攘的少一半吧。
他走到吧台前坐下,问在擦杯子的调酒师,“今天怎么人这么少?”
还没等到调酒师开口,他就听见身后有人回答,“小垃圾不知道发什么酒疯,连着唱了半个小时的歌,又大声又难听,这会人都跑光了。”
一听来的就是嘴毒的荣柏,来人在他旁边站定,果然是荣狗。荣柏口中的小垃圾不用说,肯定就是盖裴驹了。
“小盖怎么了?失恋了?”皇甫江北有些好奇。
“他这不是马上要继承家业了,过几天就举行继承人的仪式了。”
“那他是挺伤心的了。”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同情。
调酒师倒是起了兴趣,有些不能理解,怎么继承家业还不开心了?
荣柏耸了耸肩,虽然他知道原由,但他家环境不一样,实在没办法理解这几个人的想法。
“小盖上面还有个哥哥。”皇甫江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能让人理解,“他很崇拜他哥哥,但是现在继承权落在他头上了。”
“他怕他哥心有芥蒂。”又没实力反抗。
“举个例子类比,你上面有个姐姐,关系一直很好,长大了之后才发现家里重男轻女。”
话虽这么说,这么大情绪,怕是还知道了别的不得了的事情。盖家不干不净的,养出一个傻白甜的盖裴驹也是神奇。
这话就不适合说出来给旁人听了。
没一会于朝朝安排完事情出来,几个人就往包厢走。皇甫江北看他们俩一进去就挨着坐在一起,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自己之前竟然真的一点都没留意过。
他这神情一看就明了,荣柏当即知道他是知道了,似是嘲笑道,“诶哟,我们智商超群的皇甫大少爷,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电灯泡了?”
他嘴里的智商超群,听着阴阳怪气的,像是在说“智商感人”。
“我还猜呢,等我们两结婚的时候,朝朝给你递帖子,八成还要傻傻地问一句‘跟谁啊?’。”
他说着说着翻了个白眼。
皇甫江北烦死他这个得意的样子了,但是又憋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如果不是于暮暮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还真的可能会问。
“要不是我出国了,你能有什么机会,趁虚而入!”皇甫江北忍不住端起了总裁架子,不管吵架吵不吵的赢,气势一定要足,“你哪一点能让朝朝看上了?”
“脾气大,又烦人,动不动只会打架!”
“哪哪都比你好!”荣柏火上来了,也没居高临下奚落的态度了。高中的时候本来就吃了他一箩筐醋,这会更是借机把这么多年攒的小心眼,都借题发挥出来了。
“你智商低,眼睛瞎!”
“这么大个人了,还看不懂地图会迷路。”
皇甫江北膝盖中了一箭,“我只是记不得路!”
“你倒是记性好,连朝朝生日都不记得。”
他说的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荣柏和于朝朝的关系还形如水火,谁也看不顺眼谁。
当时于家给于朝朝办生日会,碍于两家情面,给算是同学不少年的荣柏,象征性地递了一张邀请函。
人当然不会来,但荣柏狗就狗在,隔天还拿着邀请函跑于朝朝面前得瑟道,“昨天是你生日啊?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我以为是今天呢。”
“要是你早点当面邀、请、我,不这么偷偷摸摸递帖子,我说不定就去了。”话里话外都是于朝朝低声下气,他居高临下、毫不在意的态度。
任谁被这么下面子,都不好受,更何况于朝朝那会跟他闹得正凶。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荣家,你什么都不是。”
“荣、小、少、爷?”
这句话简直是戳中了荣柏的死穴,他气得面容扭曲,理智全无,顾不得还在教室,伸手扯着对面人的衣领就想动手。
不然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这架当然没打起来,教室里人那么多,荣柏一下就被几个人拦住了。至于私下里的,反正已经闹得够大了,于朝朝也不在意他多拉的那点仇恨。
这件事也被当成了笑话,讲给了还在海外的皇甫江北。
皇甫大少听完,义愤填膺,与他一同痛骂荣狗。
所以说这个事情也不怪他,谁能想到当时“情比金坚”的痛打荣狗联盟,最后就有人不声不响叛变了呢?
于朝朝显然也是想起那个事了,眼神瞟了过来。
“我当然记得。”面对老婆怀疑的眼神,荣柏委屈,像只失落的大狗狗。
“其实那天我去了,”他突然咬牙切齿,“请帖忘带了,给我拦外面了。”
“‘榆木脑袋’年纪轻轻演的还像,装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