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早在刚刚他们吵架时就已经反应过来,然而看着所有人都站在应溶月那一边,应宛白显得孤身一人单薄又无助。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沈煜的手指紧紧拢住、攥紧。
他想上去站在应宛白身边,然而他的腿伤了。他想为应宛白说话,让这些人都不能再欺负她,然而他的嗓子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怨恨自己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想到刚刚姜文说的“能治”,沈煜的眸中闪过暗沉的光。
他一定、一定要治好嗓子!
“姜医生,真是见笑了。”谢瑶青招呼姜文道,“家里的孩子们总是有些误会。”
姜文扶了扶眼镜,温和的笑了笑:“误会还是要尽快解开比较好。否则这样吵下去,实在是很伤感情。”
“的确是。”谢瑶青连连点头,不忘继续问沈煜的情况怎么样。
“据我观察,嗓子受损到这个地步,的确是能治,就是有些复杂。”姜文说,“用药比较多,疗程也比较久。”
谢瑶青点点头:“没关系,我们都可以等。”
姜文点点头:“那我先开药吧。”
*
沈煜原本是没有打算出门的,但在家里正写歌的时候突然接到应母发来的消息。说是应父应母找他有事,让他务必尽快赶过去一趟。
紧接着应溶月亲自找上门来,说是找到治疗他的办法了,于是半是邀请半是强迫的把他带到了应宅。
他没有给应宛白发消息,他觉得,应家这一伙人太恶心了。不论是年轻一辈的应溶月,还是作为父母的应父应母。
他知道应宛白不想面对他们,他也不想让应宛白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对上他们。
就算她看起来有多么的刀枪不入,但在他眼里仍旧是软乎乎需要哄的一团。
应溶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知从哪拿了一个手机出来。走到沈煜面前递给他。
“煜哥哥,这是你的手机。”她抿着唇笑了笑,“你刚刚进房间诊治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喏,给你。”
沈煜冷冷的抬眸看着应溶月,冰冷的神色仿佛浸透寒霜。
直到她脸上的神情都僵硬。他才接过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按出几个字。
“不要再碰我的东西。”
不管是东西也好,人也好,再碰,就剁了你的爪子。
正在这时候,应家的大门被人敲了敲,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朝众人笑了笑。
然而因为他一身黑色西装,身材又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一身的腱子肉,彪形大汉这么一笑,不仅没有丝毫友善的意味,反而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威胁和害怕。
“你你你!!你是谁?!”谢瑶青忍不住往里坐了坐,面上惊慌失色,连忙道,“管家!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管家在边上弱弱解释道:“我问了这位……大哥,他说他是来保护老板的。”
“对。”那人闻言点头,声音浑厚如熊,“我是保镖。”
谢瑶青嫌恶的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家没人需要请保镖!”
保镖眉头一皱,看起来跟马上要打人似的,说得斩钉截铁:“没人?不可能!”
“这位大哥?”应溶月咬了咬唇,“我们家真的没有人需要保镖。你是不是找错了?或者说,你是姐姐雇来的?”
谢瑶青皱眉:“溶月,他明显就是找错地方了。你姐姐怎么可能会雇一个这样的保镖?”
“妈。”应溶月耐心道,“我们还是问清楚好。姐姐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很高知名度的明星。雇保镖保护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正和谢瑶青说完,就见刚刚还在门口站着的保镖眼睛一亮,径直大步往这里走来!
“啊!你干什么!”
应溶月眼看着他离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恐惧不已的尖叫出声!
方懿大步走到沈煜边上停下,被突如其来的应溶月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往她那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这怕不是个傻子吧要让老板离她远点”,大手推着轮椅,直接了当的把沈煜的轮椅推开,离她们远远的。
“老板,走吗?”方懿问。
沈煜摇了摇头,他抬眸望了一眼二楼书房的位置,眸中闪过担忧。
*
书房里。
“你认识做房地产的靳总?”应父把人喊过来之后,也顾不得教训她和应溶月之间的事,开门见山问道。
应宛白不知道应父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淡淡道:“上次宴会上见过。”
应父盯着她脸上的神情,突然道:“我听溶月说,你救过一个被拐卖的孩子,看起来很像是靳总的儿子?”
应父问出来时也不太确定,但空穴不来风。应溶月也不会骗他,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唯独令他不解的是,既然是他女儿救了靳总的儿子,那靳总又为什么非但不给他好处,反而处处针对呢?
“应溶月说的?”应宛白微微勾了勾唇,不答反问道。
应父见她这种态度,一拍桌子,冷道:“你管是谁说的?怎么?问你点事你也推三阻四的不肯说?做了什么事都瞒着家里了?”
“没办法。”应宛白说,“和应溶月这个话多的比起来,我话的确挺少的。更别说她从小就练就了告黑状的能力了。比不过比不过。”
应父现在没心思去管她们姊妹俩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耐心趋近于无:“你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说不说!”
“应该是救了吧。”应宛白说,“不过我向来学习雷锋好榜样,做好事不留名。当初靳总问我要什么报酬,我都给拒绝了。”
应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都气得铁青:“你!你说什么!”
“哦。”应宛白补充道,“还让靳总做了个基金,专门帮助被拐卖的妇女小孩,好像基金还加了我的名吧。”
说完,她朝应父一笑。
“您不是总说要让我和应溶月学习学习,说要跟她一样善良就好了。您看看,我这事做得够不够善良?”
基金会是真有其事,不过不是她提的。而是靳余翰自己创办的,主动加了她的名。
她找回了靳琛舟,靳余翰想要感谢她,不知怎么做才好。虽然她多番拒绝,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应宛白虽然并不怎么在意靳余翰给的酬劳,但她知道应父很是在意。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这番话,应父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胸腔上下起伏,指着应宛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气死我了!”应父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才道,“那你知不知道靳总为什么会处处针对我们家?”
应宛白想到那次参加宴会时靳琛舟狡黠跟自己说要帮自己报仇的模样。心里大概有个底了。然而面上还是说不知道。
“不知道?”应父狐疑的看她好一会儿,然后理所当然道,“那你就去跟靳总说一下,不管有什么误会,看在你救了他儿子回来的份上,都别再计较了!”
应宛白觉得很可笑。如果对方不是为了给自己“报仇”,那么对方针对应家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还这样做,只能说明这件事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