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有点抖。

她拿着手机的手都不稳了，慌忙中点开一个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对方依然关机。

刘红只能继续打，一连打了几个，那边都是关机。

手机这时突然震了一下。

这个手机，只有一个人会联系她。

刘红立刻点开那个空白头像，男人的口气十分不善，发来的文字都带着质问的口气。

【你一直打电话做什么？】

【昨天的钱为什么没有打？】

刘红立刻回了一句。

【会打的。你等等吧。】

刘红看着这一条，用力咬了咬唇，回：【你说好的，每天结款。】

许久，对方才回复：【干好你的活，钱少不了你的。我说过，每一小时向我汇报张萌萌的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任何事！今天上午，整整一上午你一个字没发，你还好意思提钱？我让你来，是来监视她的，不是让你每天都去旅馆和男人私会的！】

刘红看着这条回复，猛地一个激灵。她不可思议盯着手机，下巴都在抖。

许久才发去一条：【你监视我？】

对方自然没有再回，像个幽灵一般，消失了。

刘红怎么都没想到，她是男人花钱找来监视张萌萌的，没想到，自己却被别人监视了。

站在小店外面，刘红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被铃声吓了一哆嗦。

手里的黑色手机纹丝未动，声音是从口袋里传出来的。

刘红赶紧掏出手机，大红色的手机壳艳的耀眼。

转头看四周无人，刘红赶紧快走几步，在角落里，接了电话。

“你不是说白天不许接电话？”男人咆哮着，“你儿子又拉了！你管不管？！”

刘红压低了声音劝说：“你带他去医院吧。”

“我带他去？我哪里有钱？昨天的钱你还没给我！”男人叫起来，“老子吃饭都没有钱，还能带他去医院？！”

“明天就有了，明天。明天一早就去给你送，好不好？”

“你最好别骗我！”男人说完，“啪”一声扔掉手机，手机那头，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刘红拿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往回走。

她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双眼无神望向前面。

小食馆门口，张萌萌已经戴好了头盔，坐在她复古绿摩托车上。

她正往刘红这边看着。

不到五十米距离，两人彼此注视着。

因为戴着头盔，刘红看不清张萌萌的表情。

可她却忘了，自己是无所遁形的。

两个手机。

一黑，一红。

紧紧攥在手里。

“萌萌……”

刘红蓦然开口。

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喊出了声，还是只是在心里喊了一遍。

张萌萌却已经回了头，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声音，猛地窜了出去，几秒钟，消失在了拐角处。

刘红忐忑等了一夜，第二天张萌萌送星星去上学后，她迫不及待往银行去。

at上，插进去银行卡，“滴”的一声，显出余额。

刘红赶紧把钱全部取出，兴高采烈往小旅馆走。

走进小旅馆，男人的房门却怎么也敲不开。

保洁从楼下上来，见刘红站在那里，便问：“你找谁？”

“我男人和我儿子。”刘红连忙回答，“他们可能出去了。”

“哦，那个男人啊，昨天晚上他就退房了。”保洁说。

“什么？”刘红一愣，立刻掏出红色手机。

拨了好久的电话，那边都没有人接，刘红匆匆下楼，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那辆熟悉的绿色小摩托，还有坐在上面的，张萌萌。

“你知不知道，根据我国的法律，偷拍、散布他人隐私的，情节较重的，拘留5日以上10日以下。”张萌萌看着刘红，开门见山道，“把手机给我。”

刘红怎么都没想到，张萌萌会出现在这里，震惊之余，又听到她说手机，立刻摇头否认，“我，我什么都没做。”

“好，那我先报警，你究竟做了什么，让警察来查好了。”

听到警察两字，刘红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立刻问：“我儿子，我儿子呢，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

张萌萌皱眉，“警察抓你儿子做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关他什么事？可是你如果不把手机给我，我保证，你会很长时间见不到你儿子。”

“我，我给。”刘红立刻从口袋掏出一只手机，递给张萌萌。

张萌萌接过手机，点进去，竟然什么都没有。

“你发的东西呢？”张萌萌问。

“我都删了。”刘红结结巴巴，“他们教我，发完就删。”

“都发了什么？”

“你，你每个小时都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刘红一下抓住张萌萌的上衣下摆，“萌萌，他说他是为了你好，怕你犯病，我，我答应来的。”

“呵。”张萌萌看着刘红，轻轻抽走自己的衣服，“这你也相信。”

“我……”

刘红自然是不相信，可为了钱，她什么都愿意干。

“我告诉你，你删掉的这些，我都可以恢复。看在你是星星妈妈的份上，我放你走，但请你永远不要再出现。你如果再出现，我就拿着这个手机，去找警察。后果，你自己掂量。”张萌萌说。

“我、我知道，我再也不来了。”刘红勉强站起来，“可是，我儿子呢，我男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自然是回家了。要不怎么，还等着警察一窝端？”张萌萌故意吓她，“希望我一会儿回店里的时候，你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