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近几年来赵拓最开心的一天。
虽然熊弟弟在万里之外,母亲照旧在自己的封地,几天前和维熙接壤的星系还爆发了小规模战争,他的国家远远算不上四海升平,但他很满意这一年取得的进程。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家人虽然没有团聚但都平安健康,事业也算取得了重大的进步,也应该很满足了吧?
他想到这儿,不由自主侧首去看站在他右后方的人。
过去的这一年,他还遇见了她……
可他看她的时候,她也在向她的右后方看。
赵拓立刻转过头。
他这么做了之后才发觉,自己是怕琪琪在看的人看到他在看他们。
他最近搜集了许多关于奇尔洛特的资料和文献。可惜,依旧少得可怜。只能大概窥到一个轮廓。而且很多资料都是关于这个星系出产的次帕镍矿石的,比如,寻找次帕镍矿藏并不难,蕴藏丰富矿石的地表常常会有一种蓝绿色的草。
琪琪为菲冽设计的纹身图案,画的就是这种草。
他又想起那些照片上菲冽看琪琪的样子。
真是奇怪。其他男人,比如琥珀,也会那么看她,可他并不介意,甚至还会生出隐隐的骄傲,一旦那个男人变成菲冽,他就不舒服。
他这点微微的不快不久之后烟消云散。
琪琪看他的眼神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有七八分相似。她在仰望他。同时,她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回建章宫的路上,他和她共乘一辆礼车。
两人相视而笑,她先伸出手,“接下来的一年也要这么棒!”
他跟她握握手,“好的。”
沉默一会儿,他问她,“往年,你们怎么庆祝新年?”
琪琪回答得很认真,“小时候还可以吃点甜食。再大一点就要严格节食了。有时候跨年时我们还会承接一些表演。新年最好的部分嘛,大概是收红包。樱浮和老团长都会给我一笔钱。还有,第二天不用早起练功。因为她们和管事的几乎都会宿醉不醒。新年的第一天嘛,趁着她们宿醉,大家可能会偷点酒喝。”
“不送新年礼物么?”
“我反正没收到过红包以外的东西。”琪琪忽然有点紧张,“咳,您该不会给我准备礼物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赵拓也没觉得失望,“是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回到两人的住所,琪琪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她立即拆开去看。
他送给她一套古董象棋。木质棋盘,白子是象牙,黑子是墨鲸骨ebony。
她抓起棋子欣赏把玩了一会儿,似乎不把这礼物放在眼里,“怎么会送我这个?你最近不是总和琥珀下棋么?也送他棋盘了?”
赵拓故意说,“嗯。也送了。”
她含嗔带笑瞟他一眼,兴致勃勃把棋盘放在小咖啡桌上摆好,“这次我还让你执白。”言下之意,我让着你。
他欣然坐下,“快棋,还是什么?”
“我随便。你决定吧!”她笑着,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比你厉害!
赵拓轻笑,“那就还是超快棋吧。”上次我是心里有事才输了,这次谁胜谁负可不一定。
到了局中时他知道,坏了,真遇见高手了。
不过,琪琪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点酒,太兴奋了,她总喜欢评论几句,“你怎么会这么走啊?”“这种防御思路不太对啊!”看到他默默谴责的眼神,她又赶紧捂住嘴巴,两眼弯弯,无声说“抱歉”!
又下了一会儿,他问她,“是不是很少有人和你对弈?”
轮到她自己下棋时她也会评论。他猜她可能是习惯下棋时自言自语。上次他去剧院找她,估计是当时太气了,所以才一个字不愿和他多说。
“嗯。偶尔琥珀会来看我,跟我下一局。”琪琪移动王后,嘻嘻笑,“将军。”
他放倒棋子,“你赢了。”
她轻轻咳一声,咬着下唇笑,“有没有彩头?”
他也笑了,看一眼被她咬得变形的红唇,肉嘟嘟,像颗汁水会溢出的甜樱桃,声音不由就变得低沉,“你想要什么?”
她向后靠在沙发上,一前一后把两只脚放在桌上,看看腿上的长靴,再看看他,“我想要你……帮我把靴子脱下来吧!”
他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伸手拉开长靴侧面的皮带,“嚓嚓”两声,靴口松开了,他一只手托在她膝盖窝下面,另一只手抓住她脚踝,一点一点往下拉。
他和她其实都知道,她想让他脱的不只是两只靴子。
第二只长靴落在地上时,赵拓抱起琪琪穿过客厅向她卧室走。
她两条腿缠在他腰上,两手紧紧搂住他肩颈,他一边走,一边仰起头和她亲吻。
进到她的房间了,他有点无措,也有点想笑,问她,“你要在哪里?”
她指指白色小帐篷下的床。
那是张宽度不到一米的单人床。
给一个成年人睡尚且有些嫌小,还加了一个小帐篷,纵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施展。
赵拓很久没有这种接二连三受挫的体验了,他在小帐篷和小床组成的狭小空间里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解开琪琪制服上的金属纽扣又遇到她腰上的军装皮带——军礼服帅是帅,可是束缚真多!
一时气急败坏。
琪琪给逗笑了,“陛下是第一次给别人脱军服么?”
赵拓一听,笑出声,“嗯。”他一用力,弄得两人身下那张小床“嘣”地跳起砸在地板上,像只激流上的小船。
琪琪吓得小声叫,“哎呀。”然后又抱住他笑。
她房间里的壁炉是真的,里面燃着真的木柴,发出噼噼剥剥的轻响和松脂燃烧的清香,暖色的火光也跟着响声微微跳动,先映在小帐篷上,才透进他们两人所处的空间,幽暗非常,可适应了光线之后,他依然能看清她的表情,意乱神迷,和他此时一样。
这一次,她得到满足后没再抗拒他的试探,她甚至透露着一点主动的意愿,向他放松身体。
赵拓被一阵狂喜击中。
他又去吻她眼皮,轻轻问她,“可以么?你确定么?”
她含糊不清低喃,“要我写下来么?”
一得到她的允许,他立即肆无忌惮。
这个洞穴似的小空间里充满她身上的气味,那种带点苦味的药油味,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舞姬们用来按摩关节肌肉的药剂,可此刻她的身体这时散发着一种与平时不太一样气味,类似甜杏仁味的奶油冻,她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也变成了奶油色,像一含就会化掉。
这种联想让他无法克制,用力抱住她,用胸膛贴着她偎蹭。
她像是很痒,又像是受不了这种刺激,颤抖着扭动躲避,很快连连尖叫。
这种反应激起的雄性冲动是一种巨大的动能,就像万吨级别的战舰,一旦发动,就无法瞬间停止。
突变发生的时间很短。
他突然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异常,抬起头,看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张着嘴,额头鼻尖全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