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安叹道:“我倒担心豺狼虎豹被你吃绝了种。”
高槐噎住,最后将信一扔,狠狠说道:“休想!我不去!哪儿都不去,打死也不去!”
说完边翻窗走了。
姬朝安直发愁。
谁知过了两日,他还在想说辞,高槐却改了主意,一脸地勉为其难道:“既然你想要我去游学,如你所愿,去一阵子也无妨。”
姬朝安道:“这个一阵子,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你可要想好了。”
高槐却混不在意一挥手,豪迈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答应了,就不后悔!”
这本该是好事,然而追问理由时,高槐却神神秘秘只不肯说,姬朝安愈发狐疑其中有诈。
直到临出发时他仿佛才明白了其中缘由——游学二十人中,竟还有余子成。此去乃有鳞国,对其他人是游学,对余子成却是回乡。
待这批学子出发后,高耀竟突然寻来,他这些时日调养身体,气色颇好,都不用坐轮椅了。站在学宫大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姬朝安,柔和笑道:"师弟有所不知,余子成是我舅舅的幺子,家父有意与舅舅家联姻,最好是将高槐送过去入赘。是以全力促成了这次游学,他此去蓬莱,正好提前适应。"
蓬莱正是有鳞的国都、这次游学的最终站。
姬朝安虽然明知道是高耀有意激怒,却仍是难免心中恼怒,面上却半点不显露,反倒恍然道:"原来如此,国公粗中有细,连这些事都考虑到了。"
高耀在他脸上找不出恼怒色,自己反倒恼了起来,冷笑道:"不过是个傻兔子精,这次走了,休想再回洛京!有羽虽大,可绝无那畜生的容身之地。"
姬朝安转头看他,直看得高耀修眉蹙了起来,方才问道:"你这样讨厌高槐,莫非是因为嫉妒?"
高耀不意有此一问,顿时脸色涨得通红,那些贵公子的优雅从容半点不剩,厉声道:"胡说八道!我、本世子样样比他强,嫉妒他什么?嫉妒他能吃?"
姬朝安忍俊不禁,点头应道:"他确实比你能吃。"
说罢也不同高耀纠缠,告辞离开了。
高槐一去暂时没了音信,而姬朝安给颜坤琪允诺的十日却快到了。
这期间楚霈查案,齐又铮寸步不离,两人将彼此都恶心得不行。
甚至还来询问过姬朝安他被拘在飞霞岛之事。
姬朝安并无隐瞒,将所见所闻都说了,就连那巨型邪神要挣脱桎梏、最后却被他用乌号弓射杀之事也细细说了。
齐又铮听得入神,难得开口问道:"乌号弓乃上古人帝射杀蚩尤所用的神器,竟能为你所用?如今又在何处?"
楚霈道:"齐千户恐怕问得不妥,此事同我们查的案子并无干系。"
齐又铮冷冷道:"有无干系,要听过才明白。"
姬朝安见他二人又要争吵,忙道:"我能用它,不过因为我凑巧在附近罢了,换了任何人——无论人族灵族,都能用它。射出三箭后,那弓便飞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姬朝安自然知晓它去了何处,那地界得天独厚,正好能温养神器。姬朝安先得彻底养好了伤、修炼到筑基段,待灵基扎实,才能再取神器。
是以如今说谎也说得底气十足。
待两位问完,齐又铮冷冷辞行,走了几步,又转头盯着楚霈。神色不似盯着同僚,倒仿佛等人上前决斗。
楚霈亦叮嘱道:"这些事不可再说与他人知晓,若有必要,我们自然会请你协同查案。"
姬朝安满口答应,趁机问道:"楚大人跟齐千户有仇?"
楚霈哭笑不得,抬手揉揉那小童脑袋,叹道:"说来你恐怕不信,我与他乃是门对门一起长大的交情。"
姬朝安躲开他的手,好奇问道:"哟,青梅竹马的发小,那是因何翻脸,成了如今的关系?"
楚霈笑道:"小孩子家家,问这些做什么?"
姬朝安愈发好奇,这可是高槐真经中都不曾收录的秘辛,眼见楚霈并没有讳莫如深不愿提起的样子,便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
楚霈却笑得更欢了,惹得不远处齐又铮脸色又更黑了几分。
他说道:"你若当真想知道,先将我送的传讯玉符拿出来。"
姬朝安以言而行,将玉符取在手中。
刹那间,只觉一股杀气悍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