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槐两眼放光:“什么口味的?”
颜坤祺道:“那不重要!”
高槐鄙夷道:“你这傻子,连口味都不懂,难不成是个只会喝生血啃生肉的蛮夷?”
姬朝安扭过头去,按了按上弯的嘴角。
颜坤祺气得捏紧了拳头,按捺锤桌子的冲动,“蜜汁的!”
高槐喜道:“好!好!我爱吃这个。”
颜坤祺这才重新出题,“烤炉里有十只蜜汁的鸡腿,我拿走两只……”
高槐怒道:“你凭什么拿走两只??”
颜坤祺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续道:“接下来,姬朝安拿走了三只,又补进去六只。请问:烤炉里如今剩下几只鸡腿?”
高槐啧了一声:“就这也值得出个题考?”
颜坤祺不免心中惭愧,道:“是我小瞧你了……那答案是?”
高槐得意道:“自然一只也不剩!”
颜坤祺怔住:“啊?”
高槐道:“全被我吃了!”
颜坤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姬朝安手臂放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间,肩膀颤抖不休。
高槐紧张按住他后背,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姬朝安摇摇头,抬起头抹了把脸。
颜坤祺忧心忡忡道:“就你这样,若能过了学宫甄选,我颜字倒过来写。”
高槐沉了脸瞪他。
姬朝安笑完了,又为自己过往将近一年的教导痛惜,教来教去,还是什么也不会,真真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颜坤祺略微一想,突然问道:“沐恩生?”
姬朝安点头。
朝阳学宫有两类学子,一类必须通过甄选,皆是挑选出类拔萃的苗子,称为甄选生。
另有极少数名额,称之为“沐恩生”,则是留给一些过不了甄选、却在某个领域格外出类拔萃的学子。
不过这样的偏材极其少见,每次甄选能挑中一两个已是极为难得,剩余的沐恩名额,就成了学宫的进项。
那些甄选成绩尚可,却惜败于其它甄选生的学子,家中捐赠大笔财物,便能以沐恩生的身份入读朝阳学宫。一应待遇、教学皆与甄选生相同,就连毕业考核也全部相同,过得了,便能顺利毕业,过不了,则只能肆业。
虽然这项举措在朝野间颇有诟病,但学宫山长将其分寸拿捏得极好,沐恩生名额极少、毕业把关又严,容不得浑水摸鱼之辈。数十年来,朝阳学宫非但未曾败落,反倒愈发欣欣向荣,培育出一代又一代栋梁。
且托了沐恩生们大笔银子捐赠的福,不仅夫子们束脩丰厚,连许多家境贫寒的甄选生也能得到资助,可以不为杂事烦忧,专心治学。可谓是皆大欢喜。
颜坤祺沉思道:“学宫毕竟不是宗门,武试拿第一也未必能拿沐恩的名额,除非花银子,这可要大笔的银子,我爹都拿不出来,更何况……”
姬朝安却道:“这倒不必操心,他爹爹肯定拿得出来,只是……”姬朝安肃容问道:“高槐,你肯不肯认他?”
高槐面露迷茫之色:“我、我认他,他就肯认我?”
姬朝安道:“到那时候,由不得他不认。”
高槐面色阴晴不定:“那、那,能不能只让他给我银子,我不用回国公府?”
姬朝安噗哧一声笑起来,下意识伸手抚了抚高槐头顶,他一头桀骜不逊的长发又硬又滑,隐约带着仿若炭火的热度,“放心,他投鼠忌器,还要为病娇娇的小世子未来百年打算,断不会将事情做绝。只要他出了捐赠的银子,你就能进学宫宿舍,不必回府的。”
高槐便笑道:“好!只要能进学宫,我都听你的。”
说完便放松下来,身形渐渐收缩,变回了灰兔模样,蜷在姬朝安腿上打哈欠。
颜坤祺奇道:“想不到这不学无术的兔子,竟如此有上进心。”
姬朝安道:“他不过怕我去了学宫,扔下他闲极无聊罢了。”
颜坤祺点点头,突然变了脸色:“他姓高?国公府?高国公……持国公?可、我听说持国公只有一个独子?”
姬朝安看着他不说话。
颜坤祺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我、我是不是,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姬朝安点点头,“背着老爹带四百精锐千里奔袭,暗杀叛徒的时候你都不怕,为这点事就怕了?”
颜坤祺豪气顿生,挪着凳子往姬朝安身边靠近,搂住姬朝安肩头笑道:“大丈夫无所畏惧!我不过、不过觉得意外罢了。放心,我嘴严得很。”
小槐树朝着颜坤祺叫了两声,上半身趴在姬朝安腿上,伸出两只后腿使劲蹬他。
作者有话要说:姬朝安:你俩说相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