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螟笑声立时顿住,皱眉道:“十五。”
这话一说出来,姬朝安便错愕问道:“十五?”
杨螟脸色黑沉,粗声粗气道:“骗你作甚!本少爷生得少年老成,这叫稳重!”
若是杨螟不说,姬朝安当他已经十八|九岁,想不到竟比高槐还小——高槐已经十六了。最年长者,原来是十七岁的傅抱云。
傅抱云笑道:“来雨凝你们都认识,当年初进学宫,杨螟帮了她一个小忙,来姑娘客客气气道谢,说的是多谢这位大叔。谁知转天上课,才知道原来不是大叔,是同窗。”
杨螟怒道:“说好了此事休提!”
姬朝安莞尔,小槐树吱吱直乐,傅抱云则仰面大笑。
到底少年心性,虽然背后悬崖断路,众人却仍是说说笑笑,下了黑牯岭,终于抵达了陶村。
陶村依山傍水,背靠黑牯岭,面朝大羊湖,村民生活富庶,连村中房屋都建得似模似样。
距离村子尚有半里路,众人便见到有村民陆陆续续出没,朝着四处大声喊道:“徐四宝!徐小鱼!快回家来吧!”
又在叫灵?
众少年对视一眼,加快了步伐。
除了高槐,另外三人都穿着朝阳学宫的校服:青色长衫,后背点缀着旭日东升的浅金色绣纹,浅淡月白云纹则环绕全身,腰间垂着玉佩和配剑。
朝阳学子风仪出众,行走时翩然如皓月穿行云间。众村民一眼就认出其身份,一个中年汉子急忙上前招呼,领着他们走向村中最大的黑瓦白墙大宅。
傅抱云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汉子说道:“嗨!村长家的一对孙儿孙女又出事了,都有……有七八|九十次了!这不忙着叫灵呢。阿勇!徐大勇!朝阳学宫来人了!”
宅门开敞,有村民进进出出地忙碌,四下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叫灵声,吵闹不休。
一个身穿藏蓝细竹布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眉宇间尽是疲色,抱拳道:“多谢三郎大哥带路。”又对傅抱云等人行礼,“在下徐勇,是家中次子。诸位仙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家中事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这边请,先喝杯茶歇一歇……”
傅抱云道:“事不宜迟,莫讲虚礼,先去看人。”
徐勇忙领着他们进了宅子,穿过一进小院,来到一间厢房。
床榻上躺着两个年纪五六岁的幼童,一男一女,神色呆滞,一双眼睁开,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不知何处,许久才眨一下。
榻边坐着的妇人愁容满面地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屋中陈设细致整洁,家人衣着得体,可见这些徐家人日子过得颇为殷实。如此一来,说不定有被勒索的可能。
三人已经提前商议过,如今便心有灵犀地各自散开,将徐宅的房前屋后都仔细查看过一次,先确认并没有人对房子动过手脚。
傅抱云则取出一支紫竹杆子的紫毫小楷,同本家主人讨了碗清水,笔尖堪堪划过水面,悬空写了几个字。
清水里隐隐染了几丝墨痕,眨眼便消散无踪。
他将那碗水放在两个小童并排的头中间,叮嘱那妇人看住了莫让碗侧翻。
不多时,从碗里升腾出一丝透明若蛛丝的水汽,往屋外飘去。
傅抱云道:“追!”
姬朝安等人先跟了出去。众人见识了学宫弟子的手段,亦是精神一振,紧跟其后。
水线出了房门,翻过院墙,一直往村东北方向飘去,眼看就要飘出村寨范围,进入荒野,却依旧没有停留的迹象。
徐勇也紧随其后,脸色发白,颤声道:“村外东北方……是坟地。”
众村民个个都露出惊恐的神色,跟着水线跑的步伐也不由放缓,不知谁说了句:“难不成……有鬼?”
他话音才落,那丝水线突然炸裂开,阴寒气息骤然笼罩众人头上。
傅抱云脸色变了:“不好,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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