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圣子祈福(1 / 2)

因出了失窃事件,众多督导、领队与侍从都愈发神色严峻,气氛格外凝滞,对众多童子看管愈发严密。

这一日姬朝安低眉顺眼,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读书习字俱是认认真真,虽然写得不好、念得不顺,起码态度挑不出半分毛病。

当晚也是安安心心吃饭休息,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动用手镯、更没有设法与小槐树等人取得联络。

当夜果然平安无事。

若当真是小槐树做的,料他吃了一个私库的补品,怎么着也该稍作休息、消化个三两日。

第二日众宫人的神色仿佛多少也放松了些许,言语间并不谨慎,也提及了经过一夜监视,飞霞岛抓出十余个疑似内鬼的宫人,不问青红皂白,俱都处置了。

其间有多少个当真是内鬼、有多少个是被对手借机铲除,也未可知。

这些情报是午休时候,有两个督导坐在廊下饮茶时提起的。他们离弟子寝室远、又极为轻声,自以为藏得隐蔽。然而姬朝安假做午歇,左手伸进衣服里,指头按着粉色宝石,一截粉色藤条躺在二人足边的砖缝里,将闲聊听得清清楚楚。

刘督导更轻声嗤笑道:“表面看着是无私无我,虔诚慕道;内里争权夺利、一团的污糟。”

又被同僚提醒了几句慎言。

原来这抱霞仙宫也并不如表面那般是铁板一块,实则大小势力林立、内斗严重,不仅圣子心生不满,底下的人中也怀有二心。

可怜只有身着最浅色衣衫的那群杂役弟子们,才最是忠心不二、一心为仙宫打算,不存半丝私心。

午歇之后,众督导便要领着男童女童们外出。

只因午后在岛南的芙蓉山脚,要举行一场圣子祈福式,众多继承人俱都要前往观礼与学习。

然而众童子列好了队,却迟迟不见出发,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

远远自大门处传来吵闹声,竟是若木殿的殿主在大门口与人起了争执。

“你张昌的私库被盗,与我若木殿有什么关系?谁给你的权力禁止弟子外出?下一任圣子圣女就在其中,耽误学业、延误了圣子甄选,这罪过你担当得起吗?!”

原来是张护法私库被盗,红了眼地满岛搜查,更禁止各殿之人外出,如今已经搜到若木殿来了。

姬朝安与众多幼童同样面露茫然,不知所措地听着大门口的争吵声。

汪莲就站在他身边,皱眉冷声道:“张昌那厮又来趁机发难了。”

姬朝安问道:“又来?那个人,常来吗?”

汪莲一脸厌恶,说道:“他们玄鸟派,同我们青鸟派素来不合。明着是为查盗窃案,实则还是为了趁机刁难打压。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尽搞私斗,简直害群之马。我若当了圣子,必定清除此毒瘤。”

姬朝安扬起脸,笑道:“汪大哥必能心想事成,往后可要罩着小弟。”

汪莲嘴角微勾,趁着此时放松,摸了摸姬朝安的头顶,柔声道:“你这小孩,想不到挺激灵的。承你吉言了,我若为圣子,你就是我的第一贴身侍从。”

姬朝安喜笑颜开,忙道:“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他将这小孩顺毛捋得高兴了,遂才问道:“玄鸟派和青鸟派又是什么?”

汪莲也不过略微听到点传闻罢了,他一个小孩,从哪里得知更详细的情报,偏又要在姬朝安跟前强撑面子,遂板着脸斥道:“这也是你能乱打听的?”

姬朝安讪讪住口,小声道:“万、万一分不清敌我,误将敌军当作友军……”

汪莲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愣住了。

搜尽枯肠,这才想起来两个人物,“咱们青鸟派,自然是以若木殿为首。玄鸟派多为外勤,与张昌关系好的,孟护法、花传习二人,也都是玄鸟派的。护法是武职,传习则是文职,专门给百姓讲解战之母恩情的。”

姬朝安点了点头,又引着汪莲聊起了其他话题。

这样一个小孩,虽有点心机,却极好糊弄,不几时就将姬朝安视为自己的第一小弟,言辞愈发地亲切起来。

二人谈兴甚欢时,殿门外的争执终于告一段落,是若木殿主徐贵略胜一筹,傲然地抬起手,示意众督导领着童子们出了殿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芙蓉山方向走去。

姬朝安学着其他童子,眼观鼻鼻观心,规矩行路。视线余光却一个不错过,将那名为张昌的护法黑沉脸色看在了眼里。

芙蓉山脚,丝竹管弦声中,圣子祈福式开始。

圣子一身质地极好的轻软白袍,长袖曳地,迈上雪白石头打磨而成、半丈高的平台,随着伴奏轻盈起舞。

平台每个角落都有徐徐白烟升腾,升到圣子半腰位置,又四散下沉,形成一朵朵翻开花瓣的气状白莲。

如梦似幻中,白衣翩然,圣子甩开大袖、旋转衣摆,曼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