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咯咯的笑声,继续在我们头顶环绕着。
这声音听着很尖利,让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顺着白衣女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白雾茫茫的地方,又有一个轻飘飘的身影朝我们走了过来。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女子咯咯的笑声也停止了。
我也看清楚了,这次过来的是“李文兰’。
只见“李文兰”跟刚才一样,穿着一件蓝色的卡其布工装,袖章上“三八红旗手”几个子特别明显。
站在我们面前,她虽然那还是那副模样,但神色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顺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那个时候家里穷,哪里买得起什么电视,我们整个红旗齿轮厂,就厂长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视。所以,那什么聂小倩?我哪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说着,她突然问白衣女鬼:“李文兰,聂小倩是谁,你应该知道的,是吧?”
白衣女鬼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只听她对“李文兰”道:“聂小倩是个女鬼,被一个白面书生爱上了……”
听到这里,“李文兰”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看向我:“林轩啊,莫非你是个情种?不过呢,我是不吃你这一套的,男人都是卑贱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随后说:“李文兰,我是真羡慕你,工作之余能看看电视,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太多了。”
我终于确定了眼前的这个“李文兰”就是沈安娜,而那个我一直以为她要害我的白衣女鬼,的确是李文兰。
这么说来,这几天,我真的是被她玩儿了。
不但玩儿了,还白白付出了感情,真是个傻蛋!
想到这一层,我很生气:“既然你不是李文兰,干嘛要骗我,我又没得罪你,再说你死的时候我都还没生下来,也忍不到你吧。”
沈安娜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章。
把“三八红旗手”那几个子,移到了正面。
看来来,她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积极向上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的荣誉,这么在意。
“我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无聊的时候,你知道我干什么吗?”
沈安娜这话问得有些突兀。
我跟李文兰对视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见沈安娜扬了扬眉头,颇有些得意地说着她:“无聊的时候,我就蹲在角落里,看猫捉老鼠。猫捉老鼠,可好玩儿了,逮住了也不吃,就把它们放了,然后又捉住它们,如此往复……可有意思了!”
听了这话,我突然怒从胆边生。
指着她说道:“所以,你把我当老鼠了!”
沈安娜见我生气了,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当然不是老鼠,你怎么能跟老鼠比呢,老鼠跑得多快啊,而你呢,一见到我,就走不动路了……”
见她这么嘲笑我,我更生气了。
而李文兰在那边不屑地说着:“可我真是后悔啊,你上班的一天就该宰了你,谁知道你会弄个符在身上贴着,要不是那东西,我早就把你收拾了,你还能活到现在?!”
手里紧紧的握着拳头,恨不得冲过去给这个女鬼狠狠一个耳光。
一旁的李文兰拉住了我的手,及时拦住了我:“冷静点儿吧,你不是她的对手,连我也伤不了她。她可比我厉害多了,一个能打我十个!”
我扭头看向李文兰:“你不也是鬼吗?怎么就干不过她?”
李文兰瘪瘪嘴:“鬼厉不厉害是看怨气重不重,她的怨气比我可重多了,这方圆数百里,没有鬼是她的对手!”
想起沈安娜自诉的遭遇,我确实觉得也挺可怜。
但转念一想,她不是自己吊死的吗?好歹有个全尸,而那些被她弄死的工人呢,死相那么凄惨,为什么四十几个加起来,都干不过她?
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如果说怨气重,那李文兰也不小吧,听那宋秋成说,她是被父母逼死的,跳崖自杀。
所以都是自杀,李文兰怎么会比沈安娜弱这么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责备地质问李文兰:“你既然知道她想害死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