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
他看见桌子上的炖鱼儿,呵呵笑了两声,心情似乎很不错。
接过我妈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把脸,他夹起一块大鱼肉,就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一边吃,他一边说着;“今儿这天气也奇怪了,屁大个县城,八仙桥那块儿大太阳,晒得人眼睛都花了,可走到咱们这楼跟前,那雨下得跟筛豆子似的!”
听了这话,我朝窗外看了一眼。
风从外面呼呼地吹进来,雨水落在地板上,溅起了很多小印子。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跟之前白莲山的情况一模一样。
在忐忑不安中,我吃完了这段饭。
我爸跟我妈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则坐在一边,盯着外面乌漆嘛黑的天空,一直在发愣。
就在刚才,我又给我大舅打了个电话。
我想跟他说说这边的情况,可我大舅的电话,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回到卧室,我朝窗户外面看去。
沈安娜已经不在楼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路上看不到什么人。
风雨中,偶尔有一条小土狗慌慌张张地窜过去,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客厅里我妈的声音:“林大全,你脚上踩着的这是什么啊?黄乎乎的,地板上弄得到处都是!是狗屎吧?”
我爸听后却说:“哪儿是什么狗屎啊?狗屎味儿多重,你又不是没闻过。这就是黄纸,也不知道谁贴在咱家门上,我撕下来一看还有浆糊,粘在手上也不好弄下来,用脚才踩才管用!”
听了这话,我头皮一麻,赶紧跑向大门那边。
一看,我爸鞋下面的那些屎黄色的东西,可不就是那黄纸符咒沾了水的模样吗?
赶紧冲动门口抬眼一看,果然上面的符咒不见了。
急得我赶紧冲回房间里,又把剩下的那些符咒拿出一张,再铁贴回了门楣上。
看着空荡的楼梯,我松了一口气。
我爸见了我这一顿操作后,也是非常奇怪:“原来那些狗屎黄纸是你弄上去的,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贴那个上去啊?”
我没回答他,只是说:“爸,你这次可别再扯下来了。”
我爸原本还想问什么,被我妈拦住了,她告诉我爸是我等着那东西发财。我爸听后冷笑了一声:“这能发财,那这个世界上,就没叫花子了!”
虽然把我怼得无言以对,但我爸这次却没有再摘下那些符咒了。
他翻开了相册,跟我妈说:“我算了一下,就咱们就这些粮票,能卖好几千块钱,等雨停了,我就他拿过去让那人看看,我得好好跟他说说价格,卖上钱了,我带你去海边,好好玩完儿,你也穿个比基尼给我看看!”
我妈娇羞着打了我爸一拳头,这场景看得我有些辣眼睛。
回到房间里,我抬头看了一眼那铜铃。
它悬在空中,还是一动不动。
看来,沈安娜还没有进来。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钟,而我大舅还没跟我联系。我自然是不能出去的。可康哥说下午有比大买卖,做好了我能马上转正。
转正的诱惑的确很大,可再大能有保命要紧吗?
那沈安娜因该正围着我家周围,我这一出去,可不就自投罗网了?
又这么呆了一会儿,外面的雨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听见我爸跟我妈谈论完“粮票”,两人又开始讨论起了李文兰的事儿。
只听我爸说:“那万小田的死,听说没那么简单?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说着,他刻意放低了音调:“说是跟他们单位领导有关系,不过这事儿谁都说不准,毕竟人已经死了四年了,死因也早就盖棺定论了。”
我妈啧啧了两声:“林大全,行了,这估计都是些小道消息,你也别以讹传讹,让人听了心里怪害怕的。”
听他们这么说着,我打算出去问问我爸是什么情况。
可才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了外面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叔,这是刚赵姨买的几袋大米,我给你放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