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继续着。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我一如既往的和余明他们混在一起。我一如既往的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有的时候它也需要改变一下。
高三的生活越来越紧张。每天,都有一沓的卷子发下来。同学们除了去食堂吃饭,其它时间都在教室做那些无用的卷子。每天都在各科老师的唠叨中度过。这种生活是枯燥无味的。我厌倦这种生活。于是我加倍的逃课,加倍的去游戏厅。我不喜欢读书。老师和我说的大道理,我一句也听不进。在学习上,我成为不被老师管教的特殊生。每天都在自我的生活着。我不知道被学校处分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那些政教处的人都说再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可是我就是一个屡教不改的人。我仍然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些不喜欢做的事情就不做。我想那些希望我悔改等待我悔改的人在我无数次无视他们所谓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对我已经彻底绝望。而终于在有一次,学校把我开除了。
那天,我心情不好。下午又有两堂考试。考试几乎把下午上课的时间全部霸占了。我讨厌学校这种无视学生感受自作主张疯狂考试的作法。平时疯狂发试卷布置作业就算了。如今还经常搞这种大型的考试活动。非要搞得全校学生都知道我们是高三学生似的。非要搞得我们高三学生时刻情绪紧张时刻精神崩溃为止。
那天下午,我没有去学校。我一个人回到家看cd。别人都在进行紧张考试的时候,我坐在家里看cd。我一个人蹲在家里蹲了一下午。直到余明给我打电话,我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英姐。我四处找刘晓英。”我有一件的衣服要让她及时洗一下。这是我新买的衣服。我四处找她都没有找到。
“英姐。”我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找完了都没有找到她。这个保姆,我在家,她都不在家搞卫生!我很生气。这样的生气,我已经习惯了。这年代的保姆就这样。我们家的保姆更不一般。在家里面,保姆和我,不是主仆关系,是敌人关系。而我又缺不了这种敌人。我只能无奈的忍受着。
我把衣服扔在沙发上。转身走出了屋子。我乘电梯下楼,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余明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这里。”他坐在跑车里向我挥了一下手。
我朝他的方向跑去,上了车。
“为什么今天没来考试?”我一上车,余明就问我。
“我讨厌考试,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也不能不来考试啊?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随便吧,反正他们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的。他们每次都这么说。”
“领导那是对你的期望,期望你能改正。没想到,你一次次的让他们失望了。”
“你就说我?那你呢?你要不是有后背,你早被四樱中学开除几百几千次了。”
“是,我是有后背。那你呢,你又没有后背。如果学校不要你了怎么办?”
“它不要我。我也不要它了。在这个世界上,谁不要我,我就不要谁。”
“不会吧,这么牛?”
“是啊,我就这么牛了。走啦走啦,快开车啦。我们去哪里玩啊?”
“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呗。”
车向前开去。风呼呼地吹进来,头发飞扬。
那天我们疯狂玩了之后,后面的几天我都没有去学校上课。我心里有一团东西积聚着。压得我很沉。我没有心情去上学。那些严肃的老师,严肃的考试,会让我的心情更加混乱。我每天在家看cd。余明每天都要上课。尽管他们不听老师话。可是每天都是要上课的。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有人管着的小孩。而我,只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一个孤婴。我什么也不是。有的时候,活着真的觉着没有意义。对于我来说,怎么样生活都是一样的。我只是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能有某样东西,让我可以为它去活。可是没有。我也够悲哀的。我喜欢玩。喜欢游戏。喜欢看cd。那些都可以把我带到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我可以暂时的忘记悲伤。那份属于我自己的悲伤,没有人了解,也不需要别人了解。就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坏小孩吧。我功课不好。又不认真学习。又不听老师话。我就是一个坏小孩。在别人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而我从不反驳。我就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喧哗的安静。等待生命奇迹的发生。或者,奇迹永远不会发生。而我就这样慢慢老去。死亡,是等待的最后终结。
我曾试想过许多关于生命的进程。我不敢把它想象得美好。因为在我的生命中,就没有过美好。每次我试想的结果都是以悲伤为结局。或许,我的生命真的悲伤,因为连试想都不完美。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对生活没有过多奢望。生命不知道意义。面对这种生活,我也不再有想法。因为已经习惯。习惯成自然。
在不去参加学校正规考试之后,又连续旷课几天,学校终于不要我了。政教处的人把我拉进去说了许多。我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在最后的时候,我点了头。我说过,谁不要我,我也不要谁。
我走出四樱中学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那些堆在教室的书,我一本也没去拿。对于那些书,我真的不感兴趣。
我还没走出学校,我被开除这件事就被学校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