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死者是我从绳子上放下来的。当我站在凳子上割绳子的时候,注意到死者的脚尖离凳面还有一点点距离。所以,凳子是有人后摆在那里做伪装的,死者是被他人故意吊在梁上而非上吊自杀。其次,我在死者的头发上发现了少量木屑,经过我的检查,死者丈夫的三轮车里也有同样的木屑,大概是他白天帮别人送家具时留在车里的。这说明死者在不久前接触过那辆送货用的三轮车。
“最后,我想说一下这起案件的第一目击者,田力的不在场证明。李玉兰女士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这期间,田力一直在朋友家打牌,有三个人可以替他作证。从他朋友家到这里单程需要二十五分钟,往返需要五十分钟。田力中途只离开过两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所以他是不可能作案的。但这只是在案发现场没有被转移过的前提下。
“如果第一案发现场不是这栋房子,而是田力那辆送货用的三轮车会怎么样?假如田力事先把妻子弄晕,用三轮车将她带到朋友家的附近,趁中途上厕所的时候把她勒死。打牌结束以后再把已经死掉的妻子挂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就都说得通了。”
听过寒冰的一番说辞,在场的人都觉得他的分析有些道理,只有田力暴跳如雷地指着寒冰的鼻子,大声咒骂道:“王八蛋,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我老婆明明就是上吊自杀的。”
“那为什么你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把老婆从绳子上放下来,确认她是否还有活气,而是什么都不做就跑出来等人帮忙?好像你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故意把她吊在那里等待别人的到来,让别人误以为她真的是自杀一样。”
“那,那是因为我一时害怕做错了选择,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是该说你逞强,还是说你犯糊涂呢?你不知道验尸结果出来以后,你妻子到底是上吊死的还是被人勒死的就一目了然了吗?”
“就算是被人勒死的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田力紧张地替自己辩解着。由于情绪激动,他的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前来把寒冰给掐死。寒冰没有在意田力的小动作,依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说道:“想要证据?证据就在那间屋子里,就是吊住你妻子的那根绳子。”
“区区一根绳子能证明什么?”田力垂死挣扎道,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我刚刚看到你的手了,右手手掌上有一道较为新鲜的勒痕,皮肤表面稍有破损,那个应该是你用力勒死你老婆时留下的痕迹吧?为了使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与上吊时留下的痕迹保持一致,你系在横梁上的绳子应该就是你作案时用的同一条。那么,屋里的那条绳子上会残留你的皮肤碎屑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你……”田力被寒冰的解释惊得一身冷汗,再也找不出任何言语替自己辩驳。他心虚地向后退了两步,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没过一会儿就主动认罪了。
因为彻夜打牌四处欠债的缘故,他跟妻子的感情一直不和睦。妻子的脾气不是很好,经常唠叨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他,最可气的是没收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
田力对妻子的“管教”怀恨于心,很早以前就设想过要将那个女人杀死。这一次,迫使他痛下杀手的原因是欠钱以后被几个牌友们嘲笑,那些难听的话让他倍感屈辱。为了从这种痛苦的日子中解脱出来,挽回自己的尊严,田力辛苦编排了今晚的这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