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但绍兴十年七月初八那天中午到黄昏时发生的一切,还让他在许多次噩梦中惊醒过。
看着台下这几人朴实的面孔,但却是如刀般冰冷的双眼,黄脸汉子忍不住踉跄后退了几步:“你……你们……”
“可敢再战?”挤到台前的几个汉子冷冷看着台上的黄脸汉子邀请道。
“再战?……”黄脸汉子苦涩笑了,许多年前,他就想再战,但主人的心惊胆寒,已经将一颗沮丧、畏惧的种子栽进了他的心中。底气不足,斗志灰灭,如何再战?
黄脸汉子的眉毛抖动着,八字胡颤抖着。
“奈何?技不如人啊!”他自嘲地摇头,向台下几人拱手认输道:“我认栽!”然后,走到台沿另一边,跳下了台去……
台下几个朴实的汉子见黄脸汉子还算光棍,主动认输下去了,互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也没有上台,缓缓退去。
台下有许多斧子搞不懂了,眼见刚才那几个人在台下问了几句话,台上那气宇高昂的黄脸大汉就在陷入了沉思,然后就苦着脸跳下了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忙着互相打听,知晓内情的忙不迭把他们恩怨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一时间,广场上又是吵吵嚷嚷,叽叽喳喳,喧闹起来。
立场不同,观点自然也不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广场上没有安静,反而更热闹了,南方的人意气飞扬,眉飞色舞地称颂岳家军是民族英雄,发挥了斧子的神功(虽然岳飞不用斧,但那场大战可是靠斧子的神威啊),瞧向北方人的眼睛则充满了挑衅。
北方的斧子也不肯示弱,也强调金兀术是女真的民族英雄,做出了多少多少丰功伟绩,那金雀斧建立了多少功绩等。
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斧子们来说,舌头不用的时候,自然用拳头。于是语言的冲突很快演变成为肢体的冲突……
鼓楼上的轩辕斧坐不住了。大头斧走了,他是第一副主任,自然当仁不让地把自己当作老大了,他在台上乱跳乱骂,指挥着纠察队、刀斧手大力弹压。
台下毕竟理智的多。即便是起哄的,看看情况不对,也马上转变了立场,场上很快随着几个闹事的被押解下去,安静了下来。
站在台上,轩辕斧再次开始了训话,他本身也是属于北方的,言谈之间,自然有地方保护主义,南边的一些斧子自然“中奖”,头上戴上了一些高高的“帽子”……
透过鼓楼的窗口,刑天斧表情复杂地看着台下慷慨激昂的轩辕斧,又看了一眼端坐不动,闭目养神的蚩尤斧,一时不知道是否要冲下去反驳下轩辕斧。
他虽然不是南方人,但却在南方住了不少年,他实在看不惯轩辕斧,连带着对西北来的人都看不惯了——包括那黄脸的金雀斧。
想当初,他的主人可是只想做个艺术家。他酷爱歌曲,曾为炎帝作乐曲《扶犁》,作诗歌《丰收》,总名称为《卜谋》,以歌颂当时人民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战争摧毁了他主人的梦,美丽的田野被战士的足蹂躏,清清的小河流淌着黑色的血污,鲜花在棍棒下粉碎,欢笑在刀光中停止……
他主人的首领炎帝被轩辕赶到了南方。当蚩尤举兵反抗黄帝的时候,他主人也曾想去参加这场战争,但是被他的老首领拦住了。不久,传来蚩尤被杀的消息。他,刑天再也坐不住了,再也按捺不住他那颗愤怒的心了。
刑天放下了手中的笛子,扔掉了桌子上的笔墨,左手握起一面青铜方盾,右手拿着它,一柄闪光名为“干戚”的大斧,只奔黄帝轩辕所在的城池。
“轩辕,出来与我一战!”刑天的声音如惊雷在原野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