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让它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渴望,她双手捧着脸颊,脸上闪动着光。
待对面人吃完后,桑芥还十分善解人意地递上了帕子,祈攸之满意的拭了嘴,大掌一挥:“……赏,给朕狠狠的赏……”
语罢就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一道幽怨视线,祈攸之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这面是爱妃做的。
他一个清咳,伸手拉住了桑芥的手,长睫颤了颤然后温声问道:“……那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桑芥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小脑袋,在对面祈攸之好奇地目光下,她缓缓宣布:“……先存着,等臣妾想到在向陛下讨赏可以么……”
祈攸之沉吟地点了点头,他拉过桑芥的手细细摩挲,却被腕上的镯子咯了手。
拿起桑芥的手腕就对着烛光细细的看,腕上此时正套着虾须镯,做功精巧花纹雅致,倒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祈攸之正待好好欣赏待美人玉腕,可谁知对面人却神色慌张的抽回了手,还用衣袖盖住了腕间。
一时间空气似乎有些凝固,对面人仿佛后悔了似的紧紧咬着唇瓣,她慌乱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祈攸之,而后推说要去沐浴,忙退出了内室。
而后祈攸之就坐在内室饮茶,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抬起脸自嘲一笑,只见珠帘后摆设清新雅致。
祈攸之意动起身,抬起撩开璎珞穿起的珠帘,就看到轩窗下一个瓷瓶正栽着一株的冷梅,遗世而独立,仿佛凑近就能闻到一阵幽香。
在转过头去,就是菱花铜镜和妆台,妆台上妆奁未合拢,露出里面簇簇的珠翠。
这内室间就是独有女孩子的细腻风流。
祈攸之看得无趣,撩起珠帘就又去了殿内的另一头,另一头则是书房。
只见黄梨木书案旁边正立着一个汝窑花瓶,案上摆着一件名人笔帖,旁边则是一方端砚和插着数根毛笔的笔筒。
祈攸之欲看案上是哪个大家的笔帖,却意外地看到了桌上端砚下附近则是被揉成一团的宣纸,那宣纸上则是密密麻麻的字。
别后月余,你可安好?余忆起先前之事都不免暗自嗟叹,捶胸顿足。难道真是有缘无分?他日我父说我不日娶亲乃是顽笑,可不料你却当了真,黯然伤神以至于入了宫,此等事奔不用累叙,我知你懂我一片真心只向明月。
在此微物奉上,聊祝吉安,幸祈笑纳,春寒料峭,还望阿英善自珍重……
那双眼来回寻索看了好几变,直到那字刻在了脑子里,祈攸之的手微微松了松,那信笺就飘飘荡荡地落到了书案上。
他缓缓坐向靠椅,以手扶额,往日纠结只不过就是个笑话,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可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祈攸之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竟有丝噬人的意味,他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那封信上,他伸出手将那信复原,起身就跌跌撞撞地出了室内。
殿门口侍立的小太监见皇帝脸色晦暗,神色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重,袍角纷飞走的飞快,心下不由得一苦忙起身跟上。
“去查辛祉是谁……”
“是……”自有人领命而去。
此时天边炸起惊雷一声,遮窗的帐子被秋风吹出飒飒的声响,抬首一看天边已是风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