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说着朝人群里的张老三望了望,“我既然瞧见了,自是不能眼睁睁任凭文香妹妹挨打,再往后的事,张三叔和其他几个叔伯也都知道的!”
方圆只是将自己所见轻描淡写讲了出来,并未下定论说方文香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连彦的,也没有主观上添加任何不实。
可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话语,确是给了方大伟一家最为沉痛的反击。
话音落,对上方大伟带着不可置信的猩红目光,方圆有些犯怵,但终究没有再退缩半步。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何当日有人传她的谣,方巧儿会那般与人拼命,明白妹妹为何那般态度坚决的要习武。
是了,我们可以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可善良只是在世为人的一种选择,并不意味着就要受人欺负。
以前,都怪她太过天真,在这个家里并未尽到身为长姐的责任,倒是苦了巧儿。
方大伟之所以如此狂妄的得寸进尺,本就是吃定了方圆一家好欺负,先前更是拿准了她们没打算将方文香和连彦的事往出说。
可他还是忘了,即使是温顺可欺的小白兔,被惹急了眼也是会咬人的。
这不,面对方圆兜头砸出来的重磅□□,他顿时就慌了神。
这时,没走的张老三又站了出来,说了说先前瞧见的逃跑那人是怎么个身形和穿着。
大家一听那人身着白色衣衫,纷纷觉得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连彦,毕竟庄户人家鲜少有人会穿那般不耐脏的颜色。
全村人也都知道,唯有连彦爱穿白衣。
方大伟眼见再无法胡乱甩锅,便本能的望向村长。
村长起先听到自家老二的名字也是一愣,以为是他听错了。可方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如果,如果方文香肚子里真是他连家的种,如果连彦真的动手打了人,还险些将人打到小产,这恐怕……
村长坐在椅子上都觉得有些腿软,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就想要告辞。
方大伟现在也是有些吃不准老村长是怎么想的,可既然这事已经捅出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人多,逼着村长给自家女儿讨个名分也好!
如此想着,方大伟便三两步追了上去,拽住村长的同时逼出几滴老泪来。
“村长啊,您看这事……”
他说着又故作为难,“本来这事确实不大光彩,我们也是拼了命在瞒了,可这……既然都闹开了,还求您给个准话吧?”
准话?什么准话!村长此刻心里不住的骂娘,愈发将方大伟一家子给恨上了。
他不过是尽职尽责过来劝个架而已,谁知这事会越闹越大,还牵扯到了自家最争气的儿子身上。
现下被方大伟强硬拽住,村长只得努力思考着合适的措辞。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憋出句:“这事着实不能轻信个别人的一面之词,且待我回家问问孩子求证过再说罢!”
村长说完不等方大伟再开口,甩手挣开桎梏,一边高声让看热闹的村人都散了,一边头也不回的飞跑出去。
这场闹剧正主他爹都走了,众人见天色已晚,也就歇了看热闹的心思,三三两两边往出走边议论纷纷。
此时,安坐在家的连彦尚且不知自己做下的事被捅了出来,正顾自为忽悠过去方文香的事高兴呢。
村长连气都不敢喘的飞奔回家,一进门,瞧见连彦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哼唧唧的就来气。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精心培养出的全县最年轻秀才,怎么就突然变成眼下这副模样了呢?这坐没坐相的,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儒雅风度!
村长冷冷的立在门边,突然觉得,怕是不用再多加求证了,那方文香的肚子,多半就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做的。
这时,翘着腿抖个不停的连彦也隐约觉得不甚自在,一转头,对上村长愤怒地目光,心里没来由的发虚。
作者有话要说:连彦小可爱哭唧唧,觉得自己好委屈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