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收敛了笑意,一时之间目光流转,但金兰亦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
“请讲。”对方十分客气,也十分的恭敬。
金兰亦再次与他确认。
她拿出与那对老夫妇的聊天记录截图,和电话录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试探:“你确定要用三百万,买了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你可想好了,你是从一个陌生人这里买走的,要是这个小孩长大,要去找他的父母,你这三百万,可就打水漂了。”
金兰亦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静不下心来与他周旋,索性直接摊了底牌。
对方倒也不恼,只是眼神有些惊讶,半晌,又恢复了刚刚平易近人的状态。
“我贺方丝十分确定,这个孩子,我要了。”
对方眼神坚定,没有半点儿犹豫,这让金兰亦觉得十分的爽快。
于是她也开口道:“好,成交。”
这里是个管辖十分松懈的地方,既没有有关部门坐镇,又没有上面的人监督,只属于金氏,大部分情况下,有一些交易比这个还要黑暗,所以金兰亦也没有放松警惕,便将孩子直接交给他,等了一会儿,看到钱到账之后,就开心的走了。
金兰亦刚走,这位名叫贺方丝的男子瞬间变了脸色,眼神里满是阴云密布。
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便从旁边狭窄的巷子里出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两个男人神情严肃,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婴儿,但没说什么,整个身子紧绷着,齐声恭敬的问道:“少爷,请问您有何吩咐?”
他一句话也没说,用眼神示意刚刚金兰亦离开的方向。
“跟着她,千万要记住了,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再也别活世上。”
男人温柔好看的眉眼,瞬间盛满了凶狠,仿佛刚刚那个温柔的人不复存在。
贺方丝吩咐完毕,便又恢复了温柔的样子,继续怡然自得的看着远处朦胧的山色,躺在太师椅上,拿着茶杯,小口的啜饮着。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做着拐。卖人口的勾当,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她到底有什么阴谋,又是因为什么,需要这么一大笔钱呢?
夕阳西下时分,远处如火焰般绚丽夺目的火烧云有些刺眼,是难得的壮丽景象,可是贺方丝的右眼皮却一直在跳,已经让他全然没有了欣赏的兴致。
手机上报时已经七点,七点了,那两个人还没回到这里,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
这两个人跟了贺方丝多年,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那个女人看起来毫无防备又那么蠢,所以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这样想着,贺方丝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事,便开始在躺椅上小憩,可是才没有两分钟,来自助理庞兴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庞兴,怎么是你,庞旺呢?”
这两人是兄弟,平时形影不离,所以贺方丝便也关切的问了一下。
对方那边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却是带着哭腔:“唉,弟弟他没了,他性子急,做事儿考虑的不周到,非要上去看个清楚,您也知道他就是一个对万事万物十分好奇的人,那个女人离开这里,我们就寸步不离的跟着,直到她进了这个森林最深处的一处山洞里,
我们才发现,那个女人去见了一个看不清身形,声音却十分熟悉的黑衣人,我听她叫那个黑衣人老大,句句都低声下气,可是对我们却趾高气昂,弟弟庞旺十分好奇,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却不小心触动了山洞的机关,然后,掉下山谷了。”
听到这里,贺方丝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就被震得掉到地上。
“别哭了,真丢人,回来吧不查了,去管家那里领抚恤金吧。”
听到贺方丝的吩咐,庞兴感激的道了句谢谢,便匆匆的开了车,赶紧往回赶了。
两个跟随多年,还是老爷子给他亲自选拔的助手,失去了一个,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十分的烦躁,想要喝酒,可是一想起贺家的禁忌,踏进酒馆的一只脚,就退出来了。
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她满肚子都是火气,无处发。泄,只好狠狠的踢路边的石子,以泄心头之恨,可这样心里确实是更乱了。
其实贺方丝也知道,她是个女子,又是贺家的独苗,贺家没有男丁,只有她一个,所以他可一定要争气,虽然失去了一个知心的助理,可是没关系,她还有另一个。
于是她等来了庞兴,便让他带着自己回到了贺家。
贺家是典型的中式四合院的风格,院落很大,是一个占地一百四十平的园林式四合院,风景优美,就建在市中心人烟稀少,却又临近地铁的位置。
刚回到家门口,她就看到父亲和老爷子,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一个男人商量着什么,看那个样子,那男人似乎是苏沐风,慕氏私人医院的医生,看来,母亲的心脏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