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瞬,从背脊往上攀升的凉意让他连手指都开始抽搐。明明双手支撑在地板,却连带身体一起微颤。
阿肆强忍住战栗,用力向下按压,指节都开始泛白。他的脸色惨白一片,就像是被人封了嗓,等到再能说出话来,就撕扯住皮肉,阿肆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声音像是硬憋出来的:“……是。”
李公公于是不再看他,可能是相信了对方的说辞,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阿肆从皇宫回到天牢的这一段路,像是用尽了他全部力气,整个人萎靡至极。
李公公的手段极其残忍,那是从小便刻印在了骨子里的记忆,对待背叛之人尤其如此。凌迟炮烙都算轻巧,也许是全身上下少了一个物件,很容易让人心理扭曲。
阿肆小时候“有幸”观摩了一场刑法,也并非可怕,而是这惨样看上去很容易就将自己代入其中。杀鸡儆猴之举,威慑力十足。
等到付嘉宁乘马车赶回天牢,一眼就看见了面色难看的阿肆。原本摄政王的马车已被行刺者毁掉,可封离有事,又担心她一人安危,索性拜托衣铺的老板娘,安排好将人送回。
这是付嘉宁第一次在阿肆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如同提线木偶,丧失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她赶紧给车夫道了谢,匆忙跳下马车,提着裙摆跑到那人面前。
“你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一连串问询出口,阿肆呆愣的眼神这才恢复了色彩,他好像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的是付嘉宁。本想张口回应,嗓音却干涩嘶哑得根本出不了声。